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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捨離 當雜物佔據了空間- 斷捨離

經過上面一番仔細的分類和分析之後,想必大家應該能明白一點了。說到底,堆積著的破爛兒就代表著「良心不安的聚集」、「擔憂的聚集」。我已經說過,在斷舍離里,要把時間軸放在當下,而良心不安與擔憂,其實是把時間軸錯位到了過去與未來。

我們先來看看良心不安吧。我說過,「不用的東西」是那種帶著「我好恨啊」的詛咒的東西,反過來說,我們自身也會因為不能物盡其用而導致良心上的不安。光是想著「必須得用」,結果就是行動不起來,時間就這麼慢慢過去了,繼而又進入「這樣不行啊」的自責中。而且,還會以「總有一天說不定能用得上的」之類的借口,就那樣把東西放在一邊不去處理。在這樣的過程中,我們會不停地自責,不停地找借口,不知不覺就耗費了很多的能量。這種行為就好像是自己狠狠地揍了自己一頓,然後再給傷口貼上創可貼一樣,讓能量慢慢地流失。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去毀滅證據。」「只要扔掉就好了,毀滅了證據就無罪了,是吧?」現在的我能夠若無其事地說出這些話,可以前的我也完全就是這種狀態。在我還沒能「斷」的時期,家裡全是買了又不用的東西。因為「可是總有一天……」這樣的借口,我把它們全都留下來了。與此同時,良心上的不安也越積越多。

「乾脆就扔了算了!」雖然這麼想,但有些東西就是覺得很可惜,就是捨不得扔。比如說泡沫經濟時期買的大墊肩的西裝,當時可是足足花了10萬塊呢,太貴了,而且還沒穿過幾次。買的時候花了10萬日元,這個事實總是一陣一陣地湧上心頭,把自己完全逼回到過去。話雖這麼說,但這件西裝也確確實實不會再穿了。還有小時候家人買給自己的風箏、鋼琴,現在根本沒人玩了,可它們依然還是穩穩地盤踞在家裡,相信很多家庭都有類似這種的玩意兒吧!以前騎過,如今早就銹跡斑斑的自行車之類的,也很常見。這些東西實際上已經變成垃圾了,必須得處理了,可還是因為太重、太麻煩,所以就懶得去扔。這意味著什麼呢?這意味著,把能量留給未來,讓未來去處理了。可這些東西留了下來,反而會強化這些東西所包含的回憶和能量,給人造成混亂。說真的,我的感覺是,家裡放著的東西,有八成都是時間軸錯位到了過去或未來上的。

剩下的兩成,就是時間軸確實鎖定在現在的東西。這些東西就算放得很亂,在斷舍離看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為這些東西與自己是有切實的關係的。或許你很隨便地胡亂用著這些東西,或許這些東西也和你自己並不相稱,但將它們替換為「需要、合適、舒服」的東西,就是下一階段要處理的問題了。在目前這個階段,當務之急是確保物品保持在active——使用中——這樣的正常狀態。因此,在斷舍離當中,比起凌亂,堆積了聚焦於過去和未來的物品才是問題。

聚焦於現在的物品也可以分為幾類。每天使用,每個月用一次的,頻率更低一點的還有每個季度、每半年、每一年用一次的,或者還有隻在婚喪嫁娶等典禮上使用的東西,我們可以粗略地把它們分成日常和非日常兩類。也就是說,並非使用頻率低就不會和人產生切實的聯繫。那類使用頻率低的物品,也必須仔細看明白再收起來留用。

不過,我常常會看到類似在盛夏里玄關處還擺著滑雪板之類的情況。這是不是因為佔了八成的過去和未來的東西太多,佔據了收納空間,迫不得已出現了這種情況呢?暖爐和風扇不合季節地一直放在外面,類似這樣的情形,還是要警醒一點。

此外,在往家裡帶東西的時候,我希望大家能注意,有時候,我們會把購買的焦點放在非日常的東西上。比方說,有人會為了一年也來不了一次的親戚、為了偶爾來小住一下的朋友,特意準備茶具和被褥。有的人在碗櫃里放了大量專為客人用的餐具,可自己家人用的餐具卻很少。我想,這一定就是因為他們總在重複上述行為。

在斷舍離中,基本上沒有「客用」這種觀點。自己很喜歡,同時一直在用著的東西,拿給客人用就好了。因為平時在用的東西,都是經過自己精挑細選的好東西,所以給別人用也挺好的。為一年一次,甚至是幾年一次的事情花錢,說到底不過是虛榮罷了。如果按照一年只住兩個晚上來算,就等於是在365天中的兩天上花費了過分的精力。其實,大部分的客人來住的時候,都不會有「我想用客人專用的好餐具、好被褥」的想法。所以,不用為了虛榮而硬撐門面,自然地招待客人就是最好的。

人之所以會產生「說不定以後能用得上呢」、「必須得扔掉了,可又沒有行動」這樣的想法,多半是源於對自己的不信任。用和朋友之間的約定來打比方的話,這就容易理解了。


比方說我和朋友約好了吃午飯,但我卻告訴朋友:「對不起,我突然有點急事,今天約好的午飯,咱們改約到下禮拜好不好?」朋友很爽快地說:「沒事兒,下禮拜也可以。」結果到了下禮拜的那一天,我又對她說:「對不起,我今天也有點不方便,能不能改到再下周啊?」因為已經是第二次了,所以朋友多少會有點火,可還是說:「好吧。不過,你可真夠忙的啊,英子。」然後就到了再下周,如果此時我又說「對不起,我今天又突然不方便」的話,如果我約的是你,你會怎麼想?只是一次的話還能原諒,可要是接二連三地出現這種情況,你恐怕就會覺得「和這傢伙約好了也不可信,與其被她拖來拖去的,還不如乾脆不跟她約定什麼更好呢」了吧?我的信譽度就會因此而驟然下降。可大家有沒有對自己做過這種事呢?想著「要用」,想著「要處理那些破爛兒」,想著「要扔掉」,可結果卻根本置之不理,這就是拖延了與自己的約定。這種事日日重複,對自己的信任感就會一點點消失殆盡。

那麼就遵守約定吧,跟朋友說「對不起,我都改了三次了,可這次肯定沒問題了」,去赴約,見了面再說「我讓你為難了,今天就讓我來請客吧」,這麼一來,我的信譽度想必就能稍微恢復一些了。因為朋友會覺得「她也算是為這件事感到自責了,而且到底還是遵守約定了」,所以她對我的信任感就有所恢復。這樣一來,能量水平也能上升,也就是說,疲勞轉化成了活力,人也因此而變得精神熠熠了。換句話說,能夠收拾好一件東西,就等於遵守了與自己的約定,這件事就成了換取值得信任的自己的信用資金。

接下來要做的重大改變,就是要從減分法轉向加分法。

不值得信任的自己,是一直處在「今天也沒做到」、「沒能遵守約定」這種減分狀態的,而如今要轉向「我今天做到了」、「我遵守了約定」這種替自己加分的角度,也就是要轉成加分法。這樣的話,自我肯定感就會驟然增加。「今天就把這個放到網上去拍賣掉」、「今天要把這個送給會用它的朋友」,這麼想著,並立即把這些想法付諸行動。如此一來,你就會一點點地增加你的信用資金。也許你仍然想在生活上和工作上用減分法來評價自己,或是還不得不用減分法來評價自己,但像這樣,從收拾物品上逐漸增加信用資金,也就不必再無謂地否定自己了。最起碼,這能讓你的心更放鬆,更健康。

說來很丟臉,這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事。

那是我還沒想到斷舍離的「斷」的時候。那時,我覺得「要是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那簡直太帥了」,於是就買了一年的英語口語函授教材。這套教材是先付費,然後按月寄過來的。如果冷靜地想一想,其實我根本就不是那種會勤奮學習的人,但出於良心上的不安越來越強,最後我只好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借口了——「我報名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會很有時間呢,可誰知道一下子變忙了」、「攢到一起,等暑假的時候再學吧」、「算了,還是寒假的時候學吧」、「春假的時候……」、「那乾脆等到我退休以後再……」,就這樣一拖再拖,終於把它給忘了。某一天,大量的教材和磁帶一下子全都涌了出來,我家那時候已經只有CD播放機,放不了磁帶了。因為總是對自己重複著「總有一天、總有一天」這樣的借口,所以就常年對此置之不理。如今回頭想想,那其實已經造成了無法挽回的能量的損失。最後,我終於通過「毀滅證據」,完成「無罪釋放」,獲得了解脫。

如果能早早就把它們處理掉的話,我也不用為此受累這麼些年了。

接下來讓我們再次回到物品的立場上。

打個比方說,我和我的兩位朋友A和B是非常好的三人組,以前我們三個人的關係都非常好,可某一次,因為我的態度大變,導致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完全忽視B,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這樣一來,B起先是覺得很寂寞,接下來就會越來越氣憤,覺得「山下英子是個無禮的傢伙」、「是個混蛋」。

在斷舍離里,我們可以認為被忽視的物品也是這樣。儘管物品不會開口罵「你這混蛋」,但我常年做這樣的工作下來,是確實能感到它們在不停地抱怨說「我好恨啊」。或許有人覺得,我把人和物品同樣看待,實在是荒唐的無稽之談,可物品原本就是因為你要用才留在手邊的,而且也應該是因為這種想法才被帶到家裡來的。所以,如今你沒有用它,這就相當於背叛了當時的關.系。在斷舍離里,我們必須時常關注著「物品與自己的關係」,所以這種關係要是這麼不上不下的,我們不僅忽視它,甚至還遺忘它,那麼物品非但無法完成自己的使命,而且甚至連自身的存在價值都被否定了。始作俑者的我們,根本已經把這件東西忘掉了,所以沒什麼罪惡感。但是,代表著過去關係的物證,仍然是—直存在著。

接下來,帶著這個念頭,打開自己家的衣櫥吧!裡面是不是堆滿了被忽視與否定的怨念呢?

曾經有位學員用一種非常特別的方式形容了這種狀況。她說,打開衣櫥,衣服塞-得滿滿的,常穿的大概也不過是最外面的三件而已,剩下的那些動都動不了的衣服簡直就像是「不被臨幸的大奧中的側室」一樣。過去她或許被大將軍寵愛,可如今,將軍只理會那三個新寵。因為這裡是大奧,所以一旦被將軍寵幸過,就再也出不去了。因此衣櫥里的衣服就全都在等著哪一天再次被臨幸。將軍大人一次最多只能同時對待三個人,剩下的有三十個人都見不著他的面,可一旦某個被冷落了的側室打算跑到別的地方去,那麼不知是出於執念還是留戀,大將軍還是會因為惋惜而出手干涉,非把她留在身邊不可。這種事會一直不停地重複。很恐怖吧?不過,衣櫃其實和大奧不同,要是再也不穿了的話,那就放它自由,讓它步上新的旅程,這樣不是更好嗎?並不是只能扔掉它們,還可以送人,可以拿去二手店,有很多方法可以讓它們重新發揮作用。

對於人類來說,比起生存需要來,歸屬、認同等需要更為強烈。比方說因為被裁員,所以就把自己逼到自殺的份上,就是一個明顯的例證。

衣櫃塞-得快要撐破了的狀態,這是不是能讓你感覺到,自己總是處於那些歸屬與認同的需求沒有得到滿足、「不被臨幸」的衣服所散發出的能量當中,備受干擾呢?

基本來說,讓房間亂七八糟,把屋子搞得一團亂,粗暴地隨便亂堆東西,就相當於賦予了自己否定、自卑的能量。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蔑視自己,甚至潛意識裡充滿了完全意識不到的-羞-恥感。過不了多久,能感到不快的大腦迴路也變得麻痹了,這麼一來,就徹底分不清到底是因為房間亂才-羞-愧的,還是因為-羞-愧才讓房間變亂的了。把房間搞得髒兮兮的人也一樣,多數都有自我懲罰的傾向。如果你覺得自己也是這樣的,那首先就得承認這種現狀,這是完全能做出判斷的。而且,能夠做出改變的,也只有你自己。

真由美\_女士是房產公司的室內設計師。 好棒啊,您家裡想必也是非常整潔的吧?」每當聽到有人這麼誇她,她的情緒就會瞬間一落千丈,因為她的家完全是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

參加了斷舍離的講座之後,真由美\_女士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到底為什麼會從事室內設計師的工作。她的娘家家教非常嚴格,當年她完全因為父母的撮合才和丈夫結婚的,結果婚姻以失敗告終,再婚之後,她也是因為沒有孩子而忍不住自責。真由美\_女士深信自己除了家事之外一無所能。可儘管她拼了命地做家務,但依然得不到丈夫的認可與讚揚。

就在這時候,真由美\_女士接觸了室內設計師這項工作,她發現,在家庭之外,自己也有能夠得到認可的地方。不過與對待工作的態度相比,對待家務事她卻是越來越敷衍了,在家和在外邊的對比越來越明顯,這種彷彿隨時都在撒謊的狀態令她十分痛苦。

真由美\_女士就是典型的逃避現實型。在了解了斷舍離之後,她就開始腳踏實地一點點收拾、整理自己的家,存上了信用資金。真由美\_女士原本打算要買新房子,從狹小的公寓搬走,不過在進行了斷舍離之後,她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不是我家太狹小,而是東西太多了」。

斷舍離為她省下了好幾千萬,這麼說可是一點都不過分。

大奧為幕府將軍的後宮。——澤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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