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主任還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溜了回去，隻好讓司機把鑰匙交給唐小舟。雷主任則拉開了車門，請趙德良上車。趙德良一彎身子，鑽進了汽車。然後轉過頭，對巫丹說，巫丹小姐，來，坐到這裡來。巫丹於是坐了過去。

    唐小舟原是想替趙德良開門的，見雷主任搶了先，他便繞到車頭，坐進了駕駛室。

    啟動汽車後，趙德良問唐小舟，你熟悉北京的路嗎？

    唐小舟說，我還真不是太熟。要不，出去後，我們找個計程車帶路。

    趙德良說，也是一個辦法。

    唐小舟將汽車開出車站，並沒有立即停下叫計程車，而是繼續向前駛了一段距離。如果停車站門口找計程車，搞不好雷主任他們也到這裡來攔出租，碰上的可能雖然不大，卻也是存的。他往前開一段再停下來，便能給趙德良一個印象，唐小舟辦事很穩重，哪怕是極小的細節，都考慮周到。

    車子走了一段，趙德良問巫丹，你的房間定好了沒有？

    巫丹說，還沒呢。

    趙德良說，那你乾脆住我的房間，我回家去住。

    巫丹說，那怎麼成？不成鳩占雀巢了？

    趙德良說，這話難聽了？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你就去住。又對唐小舟說，先去酒店把東西放好，然後一起吃早餐。吃完早餐，你再送我回家。

    房間是早就定好的，長城飯店，趙德良是個豪華套間，唐小舟住的是單間，所以不同一樓層。唐小舟雖然拿了鑰匙牌，卻沒有去自己的房間，隻是將所有行李，搬到了趙德良的房間，現變成了巫丹的房間。放完行李下來，趙德良和巫丹早已經開吃了。

    吃過早餐後，唐小舟要送趙德良回家，唐小舟去停車場開車，巫丹和趙德良等酒店門口。

    將汽車停下來後，唐小舟下車，要去替趙德良開門，趙德良卻將手伸了出來，說，北京我比你熟，還是我來開車。

    唐小舟不知所措，面前可是省委書記。領導幹部開車，是有嚴格規定的，如果用的是公車，一定得由司機開，這顯然是為了避免公車辦私事。可實際上，大多數領導幹部隻遵守了一半，即由司機開車，公事私事都可以辦。現，他們開的，是公車，也算是公事。雖說這是北京而不是省城，可事情傳出去，自己總脫不了責任。

    趙德良大概看出了他的顧慮，說，你怕什麼？這裡沒有別人，我又不是工作，而是回家。這時候，我們就不是省委書記和秘書，而是哥們是朋友是同學。

    這話說得唐小舟心花怒放。這是否說明，自己趙德良這位學兄的眼裡，並不是那麼差？退一步想，如果猜測趙德良和巫丹的關係沒有錯的話，那是否表明，趙德良並不想自己面前隱瞞他和巫丹的關係？連這種關係都不掩飾，是否意味著，他已經完全相信自己？

    趙德良接過鑰匙，坐上了駕駛室。唐小舟很自覺地坐上了副手席。他要密切關註趙德良的動作，就像駕校的教練一樣，隨意準備迎對意外。巫丹向他們擺了擺手，說聲再見。趙德良已經啟動汽車，汽車的尾燈閃了兩下，向前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