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第四章 暗室春潮 第二十一集第四章 暗室春潮有了這想法后，項少龍不再客氣，放心享受與她抵死纏綿的樂趣。那女子忽地離開了他，拉著他的手往倉庫的暗黑處摸索而行。沒有了她灼熱的身體，他又感到身體虛寒軟弱，不禁心中好笑，想不到女人竟可成為醫治自己疾病的特效藥。驃車緩緩而行，朝某一個目的地進發。項少龍心中叫苦，原來竟撞上婢僕間的偷情韻事，正不知該否說明時，那春情勃動的女人一對縴手纏上了他的脖子，獻上香吻。卻之不恭下，項少龍只好帶病消受。項少龍努力片晌后，便感體火難繼，改為由那女子作主動。女子坐了起來，愛不釋手的摸著他寬闊的胸膛，柔聲道：「放心吧！若讓人知道這事，我也要沒命呢。」項少龍心中苦笑，難道自己長得像強盜嗎？忽地虎軀劇震，明白到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了。車外的人聲把項少龍驚醒過來。雖仍是陣寒陣熱，身體酸痛，頭重如鉛，但感覺已比先前好上一點，不過喉嚨卻像火般灼熱，極需喝大量冰鎮的茶水消解。他還心有不甘，找到一截城牆，試了十多次仍沒法鉤緊牆頭，這才頹然而返。至此才明白為何很少有人在冬天打仗攻城。現在的他，就像餓得半瘋的貓兒，見到美味可口近在咫尺的魚兒，偏是吃不進肚子內去，那種痛苦，實是難以形容。唯一今他感到欣慰的是李牧雖把中牟圍得水不通，顯然仍對中牟這堅城毫無辦法攻破。他最清楚中牟的情況，守上個一年半載，絕非難事。不過人的體能始終有限，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刻，假如日夜都要在冰雪的世界中度過，恐怕捱不了多少天就要給活活凍死。項少龍對女人雖頗有定力，卻絕非拘謹守舊的人，這刻給激起了欲|火，亦一發不可收拾，更兼若不滿足她，就須把她制服或殺死，權衡輕重之下，自取前者，希望可胡混過去。片刻后兩人倒在一堆厚軟的麥子處，上面還鋪了一張薄被子，可知此女早曾在這倉庫內多次和人偷情，故而準備完妥。卧倒存這麼舒服的「床」上，項少龍再不願爬起來。項少龍的心直沉下去，就在此刻，他放棄了這誘人的想法，爬了起來，朝大樑的方向逃去。才關上門，隔斷了前院映過來的燈光，一個火辣辣的女體突然投進懷裡來，且低聲怨道：「還以為你不來了？少奶奶不是要你駕車送她回娘家嗎，竟這麼快就回來了。」雪在午夜時分停了，天亮時陽光又從天際下來，項少龍走在街上，生出無遮無掩的赤|裸感覺，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體型，此時恰好成了最大的負擔。項少龍咕噥應了一聲，集中精神去享受男女間肉體接觸的歡樂。他原本頗有信心偷過敵人的防線，潛往中牟，可是當見到實際的情況，這美夢已像泡沫般抵不住現實的陽光而破滅了。把這臨時的安樂窩借燈光搬到倉庫一角的隱蔽處，才躺下來休息。倉內放的都是木柴一類的東西，這在嚴冬卻是不可缺少的必需品。暫時可說鬆了一口氣，不但有女為伴，還不虞會給魏兵尋到。只待養好身體，便立即可趁夜憑鉤索攀牆離開。天上雪花飄舞，街上行人稀少，縱有路人亦是匆匆而行。一對手隨著在她身上摸索起來，展開挑情手段。那女子登時呼吸急速，身子變得又軟又熱，若有光線，定可看出她霞燒玉頰的風姿。在指尖的探索下，他感到她外衣時的衣服出奇地單薄，溫暖滑膩的大腿更是結實豐浦，使他知道她非常年輕，不會超過二十歲。她的動作反應像火般熾烈，身體不住在他懷裡蠕動揉纏，不斷撫摸他的項背，口中發出使人魂銷魄盪的嬌吟聲，誰都知道她渴求的是什麼。秋琳意亂情迷道：「要看情況才行。但怎麼告訴你呢！」女子離開了他的唇，身子顫抖，低聲道：「你不是史齡，你是劉傑，休想騙我。」項少龍含糊的應了一聲，怕她叫嚷，反手把她摟緊，主動吻上她豐潤的櫻唇。女子猶豫片晌，忽地咕咕的浪笑連連，好一會才道：「你這死人呢，竟佔了人家的大便宜。我叫秋琳，是大少爺的小婢。唉！你這人哩！不過你比大少爺和史齡都好多了，劉傑來也沒你那麼壯健。」項少龍早好答案，輕柔地道：「我叫陳武，是隨騾車送糧來的人，想進倉內看看情況，卻遇上大姐你，老天爺對我真太好了。大姐你叫什麼名字？」項少龍忙穿好衣服，再躺下時怎抵受得住那一再勞累，沉沉睡了過去。也不知昏迷了多久，醒過來時，車輪磨擦雪地的吵音傳入耳際。例如荊年派出的人，是否能遇知滕翼等有關他的消息呢？又假如遠在咸陽的愛妻ｈ美婢們，若知道他的情況，會有什麼反應？這秋琳的姿色固然遠比不上咸陽的妻婢，但亦屬面貌娟好，最引人是她飽滿玲瓏的肉體，正散發著迷人的青春活力，難怪那史齡拚死都要勾搭上她了。無論在那一方面，這艷女都可當得上惹火尤物的贊語。女子道：「喜歡我嗎！」他專揀橫街窄巷以避人耳目，來到一處空地，一群小孩正在踢毽子為樂。其中一個小孩瞥見他，忽地臉色大變，高呼道：「強盜來了！」其他孩子見到他，都驚惶四逃。秋琳嘆了一口氣道：「大少爺快回來了，我要走了呢！你……」當城牆在望，深慶得計時，驀地大吃一驚，原來城牆結滿厚冰，滑不溜手，縱使在巔峰狀態，亦休想可以攀越。秋琳作出幽怨之色，瞟了他一眼道：「以後我都不理史齡了，只盼能永遠和你相好。」這女的顯在動情時刻，只象徵式掙扎了兩下，便熱烈地反應著。不知是否肉|欲上的刺|激，項少龍原先頭重腳輕的感覺竟大幅削減，最妙是再不覺得那麼寒冷了。項少龍看得饞涎欲滴，狼吞虎咽一番后，秋琳問道：「你這個連著腰帶的鉤子是作什麼用的！」項少龍掀開覆蓋拖車的帳蓬一看，只見大雪漫天中，兩旁屋舍臨立，像在一個噩夢中，忽然到了大樑城內。就算他可通過陷坑，還須乃過三重柵寨，才可進入趙營。何況縱能潛過連綿數十里的營帳，還有中牟外一片全無掩蔽的廣闊平原。以李牧的布置，是絕不容許任何人往來中牟。到那女子頹然伏在他身上時，項少龍先把她摟緊，才湊在她耳旁低聲道：「我也不是劉傑！」項少龍早心滿意足，與她溫存一番后，才放她離去。項少龍見她淫|盪風騷，心中一熱，差點又要把她拉過來大快朵頤，心中同時大喜，知道經此一「鬧」，出了一身大汗，病情竟大有轉機，早先哪能料想得到。到黃昏前，秋琳送來了食物，歉然道：「武郎你將就一點吧！大少爺的衣服又不合你穿，像你那麼高大的人可很少有呢！」此時他早吃盡乾糧，既飢且累。而大樑城的防禦也明顯地加強了，所有制高點均設有崗哨，最令他泄氣的是攔路的幾條大河和人工築成的河溝。只兩天工夫，他便完成了平常最少要走十天的路程，到了中牟前方十里許處的趙軍軍營。項少龍胡謅道：「是用來搬貨的。」項少龍一個翻身，半抱半壓的把她摟著。女子劇震道：「你是誰！」秋琳打開帶來的包裹，取出一壺茶和十多個饅頭。項少龍把從薄被撕下的一截布塊蓋著頭臉，依記憶朝北門趕去。尤其她明知他非是正在等待的情郎，仍然表現得如此放浪，可見她對男女之事相當隨便，所以他項少龍亦不須有負上任何責任之感。項少龍心中一動道：「為了秋琳姐，我陳武什麼都肯干，橫豎沒事，我就在這裏等你，有機會琳姐就來找我。但記緊要帶些吃喝的東西來，若有衣服更好了。」項少龍忍不住瞪了眼她高聳的酥胸，笑道：「你不想和我好也不成呢。」接著隨口套問，很快弄清楚宅院的主人是魏朝的一個大官，還有他家中大概的情況等等。秋琳吃吃笑道：「哪是找什麼朋友，你想去嫖才真，只是碰巧嫖上了人家。」他睜目一看，只見林外往大樑的官道處有一隊騾車隊經過。陽光早消失了，天空烏雲密布，正醞釀另一場大雪。項少龍知道此刻正是生死關頭，覷准無人注意，勉力竄了出去，趕到其中一輛騾車后，爬上車了，鑽入布帳緊蓋的拖卡去，倒在軟綿綿似是麥子一類的東西里，然後失去了一切意識。后一選擇當然危險多了，以李牧的算無遺策，必在邊境廣設哨站，防止秦國援軍東來。若他沒有滑雪板，這樣做只等於自投羅網。但現下卻非沒有成功的機會，這慾望像烈般燃燒著他的心時，一陣蹄音犬吠聲，由西南方傳來。項少龍正拿不定主意該否溜下車去，驃馬隊轉入一條橫巷、進入一處宅院。項少龍運集所余無幾的鬥志和力量，等候機會。無奈下只好找了一條橫巷，瑟縮了一晚，到天明才試探往城門的方向走去。驃車隊最後停在宅后一列倉庫前。這時天已黑齊，運貨者顯然並不打算立即卸貨，只解下騾子，倏各自散去。現在他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照原定計劃回到大樑去，再潛往趙境，由那裡返屯留與桓齮會合。另一方法就是是繞越中牟，再偷過趙人的邊防，逕回秦國去。觀察了一會後，他知道必須先渡河到大樑，然後再越過大樑另一邊的河溝方能奔赴趙境。這樣便得先購買足夠的糧食帶在身邊，因際此天寒地凍之時，再不能像以前般可摘取野果充饑了。忽地打了兩個寒戰，腦際昏昏沉沉，意識逐漸模糊。再醒來時，渾身酸痛，才發覺自己由樹丫掉了下來，身上堆滿雪花。冬陽早出來了，軟弱無力的陽光由樹頂灑進林內來。他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只覺臉額火辣辣般燒著，意志接近崩潰的邊緣，他竟在這要命的時刻病倒了。秋琳伸手摸仁他長滿鬍子的面頰，喘著氣道：「我從未見過像你那麼威武英俊的人呢！只是瘦了點」不知不覺睡了過去。言罷穿衣去了。最令他感到這飛來艷福的特別刺|激之處，是他連對方是何模樣都不知道，只能憑感覺知道對方身材豐滿，而且對男女間事很有經驗。正暗笑自己人窮而色心未窮，女子在他耳邊催道：「你這死人，平時已色迷迷地打量人家，也不知你給了史齡什麼好處，竟讓你代他到這時來欺負人家，還不快來。」女子站了起來，窸窸窣窣地迅快脫掉衣服，撲下來時成了一個光滑溫暖的胴體。她替他脫衣服時，項少龍出奇地發覺自己有了強烈的反應。目下置身處是個長方形的廣闊露天後院，除了這停下來載貨的十多輛車子外，再無它物。院子的一邊是馬驃的廄子，另一邊看來是下人住宿的房舍，緊貼院牆。一聲犬吠，在前院某處響了起來。這重重憂慮，似如千斤重擔般制壓著他的心頭，令他完全沒法放鬆下來。肉體的痛苦，實遠及不上心靈的負擔。項少龍放下心來，問道：「有沒有辦法弄點吃喝的東西來，千萬不要讓人曉得。」秋琳正戀奸|情熱，哪會想及其他，吻如雨下般落在他臉上，不斷點頭答應。項少龍還怕她向人查問自己，吩咐了她不要這麼做后，才放她離開。到了其中一個倉庫前，才發覺重門深鎖，無法進入。項少龍心焦如焚，逐道倉門摸過去。到了尾端的一座倉庫，發覺唯有這個倉門是沒有上鎖的，大喜下推門而入。項少龍只覺無論心靈肉體均是無比的軟弱，但又知若不繼續行程，到寒夜來臨時，他便休想有命再見明天的太陽。想起嬌妻愛兒，他勉力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倒下又爬起來的往密林邊緣踉蹌而去。勉強來到林木稀疏的邊沿處，終支持不住，倒了下來。秋琳顯然非是思慮周密之輩，深信不疑道：「你這麼溜了進來，趕糧的謝老大不曾怪你嗎！」倉庫內一時春色無邊。項少龍道：「我告訴了他要去找朋友，該不會有問題的。」項少龍暗叫僥倖，待了一會，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讓自己由車上掉到積雪的地上。他伏在地上提起精紳觀察了周遭的形勢，見到食庫這邊黑沉沉的，但前院的方向卻是燈火通明。以他的角度看去，亦知這宅院必是魏國某一權貴的大宅，被高牆團團圍住。項少龍把她摟入懷裡，柔聲道：「什麼時候你可再來！」趙國在魏國北方，天氣更寒冷。自己當時急於回返中牟，想錯了一著，舍南取北，實屬不智。若往南方的楚國去，就不用陷於眼前這等進退維谷的境況了。次日有人來搬走了幾困柴枝，一點也沒注意到他的存在。這時他的體力已回復大半，暗忖不宜久留，遂趁惡犬放出來前，偷偷攀牆離開，來到街上。項少龍伏在草叢，細察敵人的營帳。項少龍立時魂飛魄散，在這時代，權貴之家大多飼養惡犬，睡覺時便放出來巡邏莊院。打定了主意，他先把俏雪板、滑雪杖、弩弓等物找一處地點埋下，立了標誌記認，才爬上一裸大樹，掃掉了積雪，在樹丫處瑟縮一團，苦候天明的來臨。到午夜時分，雨雪紛紛的從天而降，冷得他直發抖。饑寒交迫下，他只好咬牙苦忍。不知多久后，他給秋琳弄醒過來。她點著了一盞小油燈，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項少龍坐了起來，也同時打量對方。以項少龍現在的體能，要攀牆而去，根本是沒有可能的事，唯一的方法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待明天再設法離開。不知哪兒來的氣力，項少龍爬了起來，往倉庫那邊摸過去。在這刻他似感到自己的體力正在回復的當兒，精神亦好多了。最頭痛是李牧把附近一帶能提供遮掩的密林全砍棹了，又在向著他這方面的平原挖了長長的陷坑，通道處均有人把守。自遇襲逃亡后，他一直靠堅強的意志屢次從敵人的羅網中脫身出來。但現在沒有了敵人步步進逼的戚脅后，反而胡思亂想起來。他目前最大的優勢，就是魏人並不知他到了這裏來，所以要越過大樑奔赴趙境，並非不可能辦到。項少龍把她摟過來，再纏綿一翻后，才道：「有什麼吃的好東西帶來！」這時縱想回到倉庫，亦有所不能。翌日黃昏時，他到了魏都大樑城的郊野處。重回舊地，想起已作古人的信陵君魏無忌，不禁百感交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