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二章 楚墨符毒 第四集第二章 楚墨符毒照道理龍陽君或囂魏牟實不用多此一舉，要布局在這裏殺他，另一個仇人少原君亦不會蠢得壞他舅父的大事，究竟是誰人要騙他到這裏來呢？項少龍想的卻是離開時囂魏牟盯著他的惡毒眼神，這傢伙並非有勇無謀之輩，手下能人又多，自己的處境確非常危險。項少龍放下了一半心事，道：「君上的大王根本不會讓趙倩成為儲妃，為何還要迎她入宮呢？」紀嫣然微一愕然，然後像看穿了他心意般淺笑道：「項先生還會在大樑留多少天呢？」項少龍聽得遍體生寒，更增救美之心。先前那人道：「鉅子！現在應怎辦才好呢？」足音響起，一名府衛趕來道：「公子有請大人！」項少龍心中一動道：「你們不是住在信陵君府嗎？」項少龍回到彩雲閣時，趙倩和趙雅兩人正在大廳閑聊，見他回來，自是笑靨如花，非常高興。有人在上面叫道：「鉅子！項少龍怕不會來的了，到此的路上連人影也看不到。」旋又滿懷愁苦道：「可是怎樣才可離開魏國呢？若信陵君把你和倩兒留下，我們縱然成功逃掉都沒有用。」果然信陵君道：「趙倩萬萬不可以離開，因為你還要送她入宮去。至於雅夫人嘛？少龍你既然有這要求，我定可設法辦到。」紀嫣然含笑看了項少龍一眼，眼光回到韓非身上，項少龍雖鬆了一口氣，知道她仍未「看上」自己，但又禁不住大大失望，似感到被傷害了，矛盾之極。侍從領他到了那晚他偷聽信陵君姊弟說話的內宅大廳，分賓主坐好后，信陵君正容道：「安厘有諭令下來，請你後天把趙倩送入皇宮，當晚他將設宴款待你這特使。」信陵君見他神色古怪，訝然道：「少龍不高興嗎？大樑人無不以能參加嫣然的晚會為榮呢！」蒲佈道：「我們一部份人隨少原君住在府內，有些則暫居在附近一所行館，現在只等兵衛的指示。」項少龍正思忖是誰想布局害他，聞言苦笑道：「我都是不去為妙，以免分了心神。」項少龍緊摟著她，香了下她臉蛋后道：「放心吧！信陵君裝模作樣，亦要讓你和成胥離去，否則我便拒絕執行他的刺殺行動，問題是你們怎樣可避過他的追截，更可慮是說不定他會瞞著我，私下把你們押送往別處去。」項少龍心中叫苦，若是光明正大和囂魏牟比武，自己的贏面實在小得可憐，只是臂力一項，他已非常吃虧。信陵君唉聲嘆氣道：「她邀我只是禮貌上不得不如此，目標仍只是你，去吧！錯過了嫣然的晚會，我也要為你惋惜呢！」蒲布把他拉進一間食館去，坐下后低聲道：「我們中大部份人都對少原君心灰意冷，更不願留在陰險難靠的魏人中苟安偷生，希望能跟隨和圖書兵衛，干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項少龍大訝，隨府衛回到內堂去見信陵君。這叫開天索價，落地還錢。他當然知道信陵君不能放趙倩走，但卻不怕讓雅夫人離去，因為後天無論刺殺是否成功，信陵君也可預先吩咐下面的人把雅夫人追截回來。項少龍靈機一觸道：「既是如此，不若你盡一晚的時間，粗略臨摹卷首的一截，然後把其他部份割了下來，駁上空白的假卷，那便更有把握將信陵君瞞過了。」蒲布大喜而去。項少龍心中大奇，細看地點，正畫著由信陵君府到那風橋的走法。他見趙倩在座，不敢說出信陵君剛才那番話，怕嚇壞了這柔弱的公主。和烏卓分手后，太陽仍在西牆之上，他見時間尚早，順步依地圖指示，來到那風橋處，果然橋如其名，寒風呼呼，過橋的人很少，且都匆匆來去。信陵君嘆道：「少龍太天真了，安厘可輕易地使趙倩不明不白死去，然後向外宣稱她病死了，還把遺體送回趙國，趙王亦難以奈他的何。這樣做雖著跡了點，亦是安厘沒有辦法中的最佳辦法。」雅夫人愁眉不展道：「你倒說得輕易，這是魏人勢力最強大的地方，魏王和信陵君均有嚴密防範，真是寸步難行，怎逃得出去呢？」項少龍裝作嚇了一跳的驚叫道：「什麼？」項少龍自問小命能不能保住，尚在未知之數，哪有興趣和美女鬼混？肅容道：「這兩天我不應沾染任何女色，以保持最佳狀態，嘿！若能殺死安厘，君上就算不送我美女，我也會向你提出請求呢！」項少龍暗慶自己來了，聽到了這個大陰謀，同時亦知道來的是楚墨，不禁心中感謝著老天爺。一把雄壯的聲音道：「這小子怎能識穿我們的陷阱呢？真是奇怪！」項少龍道：「這次輪到我不許你說這個『死』字，信任我吧！」頓了頓道：「雅兒是偷情報密件的高手，今次專誠來偷《魯公秘錄》，不會事前全沒有計劃過吧！」信陵君眼中閃過嘲弄之色，哈哈笑道：「假若事成，你要魏國的王后公主陪你都沒有問題。」回信陵府途中，在馬車內信陵君怨道：「少龍你也不知自己錯過了什麼好機緣？紀嫣然難得有這麼多的笑容，說不定會彈琴唱歌娛賓呢！唉！」言下大為惋惜，可知紀嫣然的歌聲琴藝是多麼卓異。信陵君笑道：「不要那麼緊張，也切莫以為嫣然會這麼容易就對你動了春心。你今天妙論連篇，所以引起她少許興趣吧了！若不去反會惹起別人懷疑呢。」項少龍道：「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定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項少龍和這動人的美女鴛鴦戲水時，把信陵君要他刺殺魏王的事說了出來。項少龍心叫：「來了！」扮作怦然心動道：「君上請指點！」項少龍心中暗罵信陵君，嘆道：「有什麼辦法呢？只好見一步走一步算了。」項少龍嘆了一口氣道：「剛才君上說找人送我去，難道君上自己不去嗎？」項少龍大喜坐了起來，把她擁入懷裡，痛吻了她香唇后道：「夫人真箇本事！」項少龍故作瀟洒哈哈一笑道：「紀小姐確是麗質天生，項某有幸拜識，告辭了！」信陵君低聲道：「龍陽君現在對你更恨之入骨，肯定不會讓你生離大樑，而因他有大王在背後撐腰，我恐怕都護你不得，少龍有什麼打算嗎？」他描繪出來的前景的確非常誘人，但項少龍早知這全是騙他的話。點頭道：「這確是唯一的方法，但安厘王必有人貼身保護，我又不可以公然拿武器，如何殺得了他呢？」雅夫人道：「當然有計劃過呢！只沒有想到是個陷阱吧！我根據郭縱得來那畫有雲梯製法的殘卷，配製了一個帛卷，只要能把真正的《秘錄》偷出來，由我和小昭等八人一齊動手，有把握把卷首的一大截摹制出來，包保維肖維妙，若信陵君查卷時只看卷首的一截，絕發覺不到給我們動了手腳，不過卻最少需要十天的時間才行。」項少龍認得不是嚴平的聲音，但卻更感頭痛，上面這班人不是「齊墨」便是「楚墨」，想不到他們消息如此靈通，竟猜到鉅子令在自己身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這時信陵君使人來找他，著他立刻去見。他那手下低聲道：「聽說後天他便要赴魏王的晚宴，龍陽君和囂魏牟必不會放過他，所以若要動手，只有今晚和明晚了。」項少龍愕然望去，只覺非常面善，好一會才記起是少原君手下的著名家將，與被他殺死的徐海齊名的蒲布，喜道：「原來是蒲布兄。」信陵君等亦無奈站了起來，陪他一道離去。信陵君拿他沒法，強壓下怒氣，點頭道：「這事讓我想想，總有辦法解決的。」想不到她表面擺出一副高不可攀的驕傲樣兒，其實還不是渴望男人。紀嫣然問起項少龍來歷，信陵君忙道：「這位是來自趙國的首席劍手項少龍，嫣然你記著了。」信陵君欣然道：「少龍真有本領，嫣然剛差人送來口訊，邀本君和你今晚酉時中到她的小築繼續今天未完的辯論，可見她對你印象非常好，待會我遣人把你送去吧！」雅夫人會意，笑道：「來！公主！讓我們一齊侍候項郎入浴！」回到信陵君府，來到雅夫人處，雅夫人立即把他拉進房內，道：「我聯絡上了烏卓和成胥，傳達了你的指示，烏卓亦要傳話給你：他們在大樑的眼線不知是否因這次事件牽涉到信陵君和龍陽君ｈ的鬥爭，所以躲了起來不肯與他接觸，現在只能靠自己了。他還說會設法混入城來。」一顆心立時灼熱起來，旋又想起目前四面楚歌的處境，嘆了一口氣，在園中一個小亭坐了下來，考慮應否赴約。對方既有內應，自然深悉信陵君府的形勢和防守力量，還敢進入府內殺人和搶東西，顯然實力驚人。但現在既知對方陰謀，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了。項少龍離開信陵君的內宅，朝雅夫人的彩雲閣走去，穿過園林時，一婢匆匆擦身而過，把一團東西塞往他手心裏，項少龍愕然接著時，婢女加快腳步，沒進林木里去，由於她低垂著頭，他連她長相如何都沒有看得清楚。項少龍搖頭道：「我這人就是這樣，做什麼事都不想連累其他人。若趙雅趙倩不在，什麼事我都可一力承擔下來，縱然失敗遭擒亦不會出賣君上，但若想到可能會牽累了她們，我怕到時不敢下手就糟了。」信陵君皺眉道：「這怎麼成，龍陽君會找人對付你的。」項少龍心道若我給囂魏牟殺了又怎麼辦呢？心中一動，這時不乘機多佔點便宜，就是笨蛋了，正容道：「只要我無後顧之憂，少龍便把性命交給君上，儘力一試。」雅夫人歡喜得摟緊了他，獻上香吻，讚歎道：「雅兒真蠢，這麼好的方法都想不到。」橋的兩端均為樹林，房舍稀少，非常僻靜，是動手殺人的理想地方。雅夫人半真半假，扯著他到了浴池。信陵君冷然道：「無毒不丈夫，他不仁我不義。安厘身邊也有我的人在，可把兵器暗藏宮裡，只要你殺死安厘，我的人便可以立即取出兵器把龍陽君等人殺個清光，那時我登上王位，又有你這猛將為助，趁秦國無力東侵的良機，統一三晉，天下還不是我們的嗎？你亦可殺了趙穆報仇雪恨，否則回到趙國你也是死路一條。」項少龍耐心等待著，到過了約定的時刻，密集輕巧的足音在橋上響起，似乎敵人都沒有穿著鞋子。項少龍大喜，忙和烏卓密議對策。信陵君皺眉道：「什麼是無後顧之憂？」橋下的項少龍嚇了一跳，難道是趙墨的領袖嚴平來了？雅夫人埋首入他懷裡，顫聲道：「他定會那麼做的。而且人家怎捨得離開你呢？要死便死在一塊兒好了。」信陵君見他沒有反對，雙目放光般興奮道：「我本來打算把匕首藏在你那一席的幾底，不過也不太妥當，現在既猜到在席上囂魏牟會向你挑戰，那你便可以勝了囂魏牟后，在接受安厘的祝賀時出奇不意把他殺死，再憑你的劍術製造點混亂，我們便有機會動手了。同一時間我的人會攻入皇宮，何愁大事不成。」信陵君道：「就是殺死安厘這昏君和龍陽君。」ｂ項少龍有過教訓，暗忖暫時仍不能這麼信任此人，和他定好了聯絡的方法后，道：「你們是否全是趙人？」項少龍莞爾道：「現在讓我去看看可不可以碰上烏卓，此人智勇雙全，又熟悉魏國的形勢，定可想出妥善之法。今晚我要赴紀嫣然的晚會，到時我會偷偷溜回來，快告訴我秘道的入口。」項少龍攤手一看，原來是條摺整齊的小絲巾，打開后只見上面畫著一幅精緻的地圖，旁邊還有幾個小字，寫著：「風橋候君，申酉之交，紀嫣然。」雅夫人上來為他脫靴子，柔聲道：「雅兒已發現了地道的入口，你該怎樣獎賞人家？」趙倩雖不介意和項少龍親熱，甚至讓他動手動腳。但卻從未試過裸裎相對，立時俏臉飛紅，駭然逃去。想到這裏，好奇心大起，看準敵人尚未來到，先一步躲到橋底下，又利用鉤索，把自己緊附在橋底處，那樣就算有人查探橋下，一時亦察覺不到他的存在。蒲佈道：「我們共有四十八人，都是最有膽色不畏死的人，早想過各方面問題，才下決心追隨兵衛。只看兵衛這種斤斤顧及我們的態度，我們便心甘情願為兵衛賣命。以兵衛的人才，遲早可大有作為，請收容我們吧！」雅夫人俏目發亮道：「天無絕人之路，兩全其美，項郎的說話既新鮮又動聽，雅兒愛煞你了！」哈！這個才女真想得周到，竟然用這種方式約會自己，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信陵君笑著答應了。項少龍湧起男性的尊嚴。暗忖橫豎自己不可追求她，何用看她的臉色做人，只見她獨對韓非談笑，其他人只能在旁干瞪著眼看，無名火起，當然也混有點被冷落了的嫉忌和醋意，長身而起。兩人對望一眼，各懷鬼胎的笑了起來。項少龍道：「就是雅夫人和趙倩，假若她們能離開大樑，我便心無掛慮，可以放手而為了。」信陵君仔細打量他好一會後，深吸一口氣道：「少龍若想今次得以免難，還可享到無盡的榮華富貴，只有一個辦法，你想知道嗎？」項少龍心叫好險，若自己真以為佳人有約，這次便定要吃大虧了。紀嫣然亦轉過頭來望向他，俏目異采一閃，顯是此刻才發覺到他完美的體格和威武的風采。項少龍一聽下心情更壞，頹然倒在雅夫人的秀榻上。項少龍笑道：「他才不會這麼蠢，看過沙宣那麼容易給我殺掉，現在又有囂魏牟代他出手，兩天時間都等不了嗎？我也是為君上好，希望計劃更易成功。」其實項少龍亦不知多麼渴望可以再見到這風格獨特的美女，今天的離開是基於大男人的自尊心，這時既有信陵君的推波助瀾，把心一橫道：「我自己去便可，順便亦可隨處逛逛。」信陵君沉聲道：「龍陽君今次會借比劍ｈｈ為名，把你殺害。出手的人定就是那囂魏牟，那樣安厘和龍陽君便不須負上責任，因為囂魏牟是齊國來的賓客。」項少龍道：「刺殺魏王之事自然萬不可行，無論成功與否，我也休想活命，所以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如何盜了《魯公秘錄》，然後全體安全逃去。」剛才那條絲巾原來是個陷阱，這次才是真的，自己真是粗心大意，差點上了當。主因還是對自己的魅力過份有自信，不由羞愧交集。他前腳剛去，烏卓便坐入他位子里。蒲布搖頭道：「什麼國的人都有，兵衛放心吧！我們是真心敬服你的為人和兵法，絕無異心。」項少龍心中一凜，知道關鍵的時刻迫在眉睫了。項少龍嚇了一跳，暗叫好險。信陵君一呆道：「少龍！你要幹什麼？」項少龍皺眉道：「可是現在我是自身難保，趙魏均不是我容身之所，你們跟著我，恐怕連性命都要賠掉。」那鉅子冷笑道：「他以為躲在信陵君府我們便找不到他嗎？別人怕信陵君，我符毒怎會怕他呢？」信陵君道：「只要你殺了安厘，不是一切均迎刃而解嗎？」雅夫人身體變冷，雖有小昭等八女不斷傾進熱水，仍於事無補，失色道：「後天那麼快！怎辦才好？」雅夫人喜不自勝地和他咬了一輪耳朵，詳細告訴了他地道入口所在後，嘆了一口氣道：「偷《魯公秘錄》或者不太難，但如何離開魏國和躲避追兵卻是最困難的事。《魯公秘錄》這麼重要的東西，信陵君會每天加以檢查，一旦發覺不見了，自然想到是我們動的手腳。」項少龍也大感頭痛。譚邦湊近項少龍低聲道：「這是紀嫣然的規矩，只能由她詢問名字身份，老夫來了這裏不下二十次，她仍未問過我是誰呢？少龍你已使她留有印象的了。」符毒沉吟半晌后道：「我們還要預備一下，就明晚動手吧！若可以的話，順手把信陵君也宰掉，那日後我們大楚對付起魏人時，會輕鬆多了。」項少龍道：「好吧！你先回行館，靜候我的命令。」項少龍聽他這麼說，心中暗喜，又想起烏卓說過會設法混入城來，道：「為了不使安厘起戒心，我這兩天最好不要只躲在君上府內，輕輕鬆鬆四處溜逛，那安厘便更不會防我了。」才步出信陵君府，來到街上，一個人撞了過來道：「兵衛認得我嗎？」項少龍見她毫無留客之意，心中氣苦，亦感大失面子，表面卻裝出不在乎的樣子，淡淡道：「怕還有好幾天吧！」信陵君因有求於他，不想太拂逆他的請求，嘆了一口氣道：「你還有什麼要求呢？我最近剛收到了幾個楚國送來的歌舞姬，聲色藝俱全，讓本君派兩個供你享樂吧！」兩人再商議了一回細節后，項少龍帶齊裝備，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