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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鷹 第一節:三大隊第七中隊- 戰鷹

緩慢的軍用汽車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車程終於停下了,楊文海三人各自拿著自己的軍用背包下了車,而汽車繼續往前行駛。因為這輛汽車得把其他學員送到各自的駐地去。
「請出示證件。」機場衛兵向楊文海三人敬禮道。三人從容的掏出自己的軍官證,衛兵看後立馬敬禮道:「請三位長官稍等一下。」只見衛兵說完後,徑直向機場戰勤室跑去。
很奇怪,曾經被憲兵用槍指著拿出證件的他們,現在卻都成了長官。自從畢業拿到中正劍的那一刻,便不再是准尉了,而是少尉軍銜。自然普通士兵會稱其為長官。
只見衛兵帶著一位同樣穿著空軍制服的軍人從戰勤室而來,那人正是三大隊第七中隊中隊長唐軍少校。
只見唐軍微笑著向三人敬禮道:「你們好啊!少尉,歡迎來到三大隊第七中隊。」
三人立刻回禮道:「報告長官,昆明航校第十期少尉飛行員楊文海、張正龍、趙興國前來報到。」說罷,三人遞上自己的分配證明。
唐軍細細的看了看分配證明,點了點頭道:「好啊,我第七中隊又添新血了。走吧!我領你們去營地,安排床位。」
三人立刻敬禮道:「謝謝長官!」唐軍見狀立刻變得輕鬆起來,哈哈一笑道:「既然來了第七中隊,咱就是兄弟。別動不動就長官長官的,我叫唐軍是你們的中隊長,可以叫我唐隊。」說罷帶著三人向宿營而去。
途中經過跑道,一架架戰功顯赫的戰機映入眼帘。四架E-15和三架E-16並排而立,每架戰機前方都有一名衛兵把守,而最後一架是霍克III。那架霍克III有些陳舊,只要細心點就可以看見那架飛機的尾翼有三個彈孔修補過,左機翼有七個彈孔修補過。陳舊的霍克機和蘇聯新進的援華戰機相比之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而那架飛機的機號是2403。
楊文海好奇的問道:「唐隊,現在不都換裝了蘇聯戰機嗎?為什麼這裡還有一架霍克III呢?」
唐軍嘆了口氣道:「這是你們的副中隊長芹澤徽上尉的座機,也是這裡最年長的飛機。其他的霍克機連同它們的主人,都在戰場上損失了。」唐軍說到這裡的時候眼裡略顯失落,怎能不失落呢?都是自己的戰友,血里滾出來的友情。
楊文海不在說話,與身後的張趙二人對視了一下,都感到無比的悲痛而對這架霍克機肅然起敬。
此時張正龍問道:「那芹副隊呢?」唐軍平靜地答道:「他去成都開會了,據說成都那邊得四大隊有些告急。」
唐軍打開宿舍門之後,三人便跟著進來,只見十六張老式木床整齊的排在兩邊,每張床後有一個儲物櫃。趙興國輕聲問道:「唐隊,我們住哪裡啊?」
這只是一個很基本很平常的問題,沒想到又問到唐軍的痛處了。唐軍有些傷感的說道:「左邊的一排想睡哪裡就睡哪裡吧!他們都已經回不來了。」說罷,唐軍輕輕拍了拍楊文海的肩膀就準備離開。
這句話讓新來的三人都很詫異,他們知道前線飛行員緊缺,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楊文海閉上眼睛嘆了口氣問道:「那他們,都犧牲了嗎?」楊文海問這個問題只是好奇,並非害怕,然或許是語氣有些歧義,唐軍以為這些新兵蛋子害怕了。
唐軍平靜的說道:「是的,怎麼?害怕了。既然選擇了飛行員,就應該知道自己的命就早已經懸在天上了。你們還算幸運的,一來就有了自己的戰機。算上你們三個和我們這些老傢伙,第七中隊也就剛好八個人。前幾批的新人中還有人還沒來得及上天就死在地面了。哎!能死在天上也屬幸運了。」
只見楊文海三人拳頭緊握,他們並不是因為這位尚不了解他們的唐隊長說他們害怕而生氣,而是這些話激起了他們的鬥志,激起了他們對日本侵略者的仇恨。楊文海對著唐軍堅定的說道:「唐隊,我們並不害怕。我們也不會死,我們一定會一架一架的揍下那些可惡的日本飛機。」
只見剛出宿舍門的唐軍,背對著他們笑了笑。心想這三個新兵和前幾批的新兵是一個樣子,各個雄心勃勃,然基本都沒活過半年。只見唐軍背對著他們道:「希望如此吧!趕快收拾收拾,下午到戰勤室報道。然後分配你們的座機。」
只見三人選好自己的床位放下東西後,對每一個床位都敬軍禮。這倒不是因為害怕鬼魂什麼之類的,而是對曾經住在這裡的這些前輩表達尊敬之意,同時下定決定,一定驅逐日寇。
三人收拾好自己的床位後,楊文海便帶著張趙二人四下逛逛。剛走到跑道的最尾一端時,所有人都驚訝了起來。
他們看見一群人正在快速的搶修跑道,而這些人全是當地的老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男人都**著上身在幹活。他們用竹簍一筐一筐的將細石塊倒在跑道上,而另一群男人女人則拉著中國獨有的巨大石碾子將才在鋪好的細石塊碾平。只見二十來個人分成兩排吃力的拉著巨大石碾子緩慢的前行。
其中一個小孩子也在其中,只見那個孩子面無血色。拿著小鎚子,一下一下的將那些較大的石塊敲碎。楊文海、張正龍、趙興國三人走到這些人之中。只見一名士兵還在大聲地呼喝一名老人動作快點,還粗魯得將其推到在地。
憤怒的楊文海一把抓住那個粗魯得士兵道:「你他娘的在幹什麼,沒看到他已經累的不行了嗎?」說罷立刻奉上自己的水壺給老者。
老者並沒有接受楊文海的水壺,士兵見後,立刻讓老者去休息了。他轉身向楊文海及身邊同樣憤怒的張正龍、趙興國敬禮道:「三位長官,我們也不想啊。但是沒辦法,日本的轟炸機經常過來騷擾,轟炸這裡。而我們這裡的跑道太短了,無法讓蘇聯的CB重型轟炸機著陸。我們唯有如此才能讓重型轟炸機進駐這裡啊。」
楊文海正準備答話,那位老者前來對楊文海尊敬的說道:「三位長官,不要怪他。我們自願的,只有修好了跑道,才不會有轟炸機來炸我們啊。」說罷他的老臉上立馬流出了淚水接著道:「我的兒子就被該死的日本飛機炸死了。」說罷老者又繼續回到人流中幹活。
楊文海三人瞬間愣住了,老者的話很簡單。然其中包含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三人不在為難那位士兵,直接離開了那地方
張正龍走向那個在敲石頭的小孩子面前,蹲下微笑道:「小朋友,餓了吧!來,拿去吃吧。」說這話的同時,張正龍把從航校出來時發給他的餅乾拿了出來。
只見那名小孩先是愣了愣,單純的小孩子有些不知所措。然這些餅乾確實對飢餓的他很是吸引,他拿過餅乾,狼吞虎咽的吃了幾塊,然後把剩下的幾塊放在那黑漆漆的衣袋裡。
張正龍溫柔地問道:「你怎麼不吃完呢?」小孩瞪著大眼睛看著張正龍道:「我想把它留給我媽媽,她生病了。在床上躺了一天了。」說罷小孩哭了起來。趙興國和楊文海趕忙把自己的餅乾也給了這個可憐的小孩子。
可那孩子死活不要,他擦掉眼淚說道:「媽媽說過來幹活,不允許要飛行員的食物。飛行員吃飽了才能打下來那些炸我們的飛機。我已經拿了那位哥哥的餅乾,不能在要你們的了。」只見那名小孩道謝後便去另外的地方接著敲石頭去了。
楊文海三人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所有人的眼眶都是濕紅的。三人都恨的牙痒痒,他們恨日本人,恨那些連看著田野里勞作的農民都會丟下炸彈的日本人
下午三人都分配好了自己的飛機,楊文海是一架善於顫抖的E-15,機號2901。張正龍是一架E-16,機號2902。趙興國也是一架E-16,機號2903。
他們輕輕的撫摸自己的新座機,因為它們將在今後的歲月里一直和他們三人一起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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