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發展超出想像。哈斯巴特爾和奈勒爾圖都覺得快應付不過來了。

「日本人要全面行動了，我們得增加人手，還必須要做得更專業。」哈斯巴特爾說。

「頭緒太多了，是得增加人手，至少要盯住幾個主要的入口，火車站和飛機場，眼下還是寺田利光是個最大的情報『出口』，我們得分分人手，先充分地利用現有的人。」德文斌冥思苦想著，好像想說的什麼東西忘了。

「滿洲里也迫在眉睫了，顯然，那裡是蘇聯邊境，又有駐路護軍，日本人一定會很快就有針對滿洲里的行動。」哈斯巴特爾又看著鄂廷尋，似乎是在尋問他是否知道這個情的嚴重性。

「海拉爾也是重點，不過，有華林泰在，這邊的情報應該不會遺漏什麼重要的內容。對了，想起來了！」奈勒爾圖揉揉眼眶，「還得派人去盯住『蒙古自治運動』這檔子事兒，那個正珠兒扎布，和他的兄弟甘珠爾扎布，被日本人養大的，正參與策劃組織『蒙古獨立軍』，我探明了情況，就是正珠兒扎布在直接與關東軍聯絡。還有，不知為什麼，剛剛回國的郭文林也攪和進去了。」奈勒爾圖也在和他的情報員緊急商量對策。

「日本人利用正珠兒扎布兄弟搞獨立，這並不是個什麼大事，就是趁機搗亂而已。」華林泰慢悠悠地說，「我們要關心的是他們更大的計劃。日本人很快就會招募一大批青年到日本軍隊受訓，聽說時間5個月。要研究個對策，而不是拽回一個郭文林的問題。」華林泰又陷入了沉思。

兩人一時都不知說什麼好了。不多一會兒，寶迪扎布也來了。

「有什麼新情況？」奈勒爾圖有點警覺。

「9?18事變看來就是日本人要強佔東北的一個宣言。今天得到的情況很糟糕，日本人將要扶持末代皇帝溥儀成立『滿洲國』，當然，這不過是個對付國際輿論的擋箭牌。就在事變發動之時，護送和保駕溥儀東北之行就已在他們的計劃中了。」寶迪扎布回答說，「這下事情就會更麻煩了，畢竟，我們的對手是一個有著強大軍隊支撐的帝國。當然，也不能這麼輕易就讓日本人進入我們的地盤。」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其實，我們的直接對手就是關東軍，幾十萬武器精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隊。但我們不是用槍跟他們干，而是用我們的智慧，用我們的情報來消滅他們。為今之計，最切實可行的就是看還能聯合什麼有用的力量，甚至這個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怎麼在他們佔領之前，搞好我們的秘密對應，該在什麼部位安插什麼樣的人員，該做些什麼偽裝。要想到最終建成一個巨大的情報網路所需的一切準備工作。」華林泰想了想，又補了一句，「越細緻越好。」

合議完畢，寶迪扎布、華林泰、奈勒爾圖，開始分頭行動，在可能的地點、可能的職業中尋求更多的情報員。

華林泰先去找寺田利光喝酒，他們已有過幾次接觸，並且已摸清了寺田利光的愛好，喜歡羊肉，於是給他帶了很多的羊肉和乳酪。寺田利光大喜，華林泰順便聊起自己在日本的留學，暗示著自己對日本的懷念和好感，以及對日本文化的尊崇，寺田利光就更加開心了。

華林泰不動聲色地找寺田利光愛聽的說，感嘆著自己的哥哥福明泰只知道瞎革命，落得個什麼也不是的結局，言談間惋惜不已。寺田利光就一邊安慰著，一邊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華林泰擦了擦眼睛，他說的那麼動情，眼圈都紅紅的了，不斷地揉著。寺田利光便站起身來，往裡屋去。

華林泰睜開眼來：「你是去倒酒嗎？」

「是的，我要陪你喝兩杯。」寺田利光說著就進了廚房。

華林泰略停了十來秒鐘，跟著進了廚房，一路飛快地用眼神掃著桌子上可能有價值的東西。

「我想喝點熱酒，能熱一熱嗎？」華林泰說著，就去四下里找著了燒水的壺。

「好的，好的。」寺田利光說著拿過了燒水的壺，「你去外間等著就是了，哪用勞您大駕？」

華林泰應著退了出來，斷定寺田利光燙好酒之前不會出來了，趕緊挨近寺田利光的辦公桌，緊急地翻閱著。一份名為《日本人服務須知》的文件赫然映入眼帘。

寺田利光端著酒出來了，斟上酒，滿面春風地說：「很高興你是從日本留學回來的，你讓我覺得非常的親熱，你就像我的兄弟。」

華林泰趕緊端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