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第四章 夜探侯府 第十集第四章 夜探侯府一盞熱茶的工夫后，兩人由出水口穿了出去，來到了府後大花園中的荷花池，在一道小橋下冒出了水面。項少龍每次到侯府來，活動範圍只限於幾座主建築群，想不到原來還有這麼雅緻的處所。兩人迅速深進。項少龍深吸吸一口氣后，潛進水裡去，穿入水道，前進了丈許，發覺水道往左方彎去，連忙按著渠道方石砌成的底部迅速退出，在這狹窄的空間里，要轉掉頭亦很難辦到。項少龍亦正為這問題苦惱，呆看著善柔，倏地靈機一動道：「你給我親個嘴，我便可想到辦法了。」門旁燈火亮起。項少龍一呆道：「那誰還敢娶你？」今次來到這暗黑得只能憑觸覺活動，萬籟無聲的水道內，感覺尤為強烈。這令人步步驚心，充滿危險和刺|激的另一世界，確有其誘人之處。看著項少龍撕開布帛，紮緊管子，懷疑地道：「會漏氣嗎？」生死攸關，她禁不住關心起來。項少龍充滿信心地道：「有三層布包著，濕透后縱或會漏出少許空氣，但那時我們早由那邊出口鑽出去了。來吧！」園裡一片孤寂，不聞人聲，只掛著幾盞風燈，把池塘沐浴在淡黃的月色里。四周樹木環繞，花木池沼，假山亭榭，是個較小的花園，布置相當不俗。每趟當他干夜行的勾當時，他都有由明轉暗的感覺。眾人心中懍然，知道田單話裡有話，在試探趙雅的口風。下車的時間到了。項少龍道：「我們把頭罩割下來，用布條在管口紮緊，不是可多了幾口氣嗎？」烏果的董匡拍馬和滕翼迎了過去，向田單問好請安。兩人為之啼笑皆非。善柔出奇地馴服，沒有惡言相向，或者是知事不可免，只好認命。又或為了殺死趙穆田單，什麼均可犧牲。何況最大的便宜早就給這男子拔了頭籌。由烏果扮的「假董匡」和滕翼兩人，與一眾手下及雅夫人的親衛前呼後擁，策著駿馬隨車護送。善柔應命去了。車外此時傳來滕翼的聲音道：「準備！經過侯府了。噢！真精采，田單的車隊對頭來了。」小河最接近卧客軒的一段只有丈許之遙，兩人觀察過形勢，找到了暗哨的位置，在一座橋底冒出了水面。兩人均換了以鹿皮製的防水衣服，只露出臉孔、手掌和赤足，有點像ｈｈ二十一世紀的潛水衣。幸而他們這時心中所想的不是點燈就是開窗，一時無人有暇望往屋頂。善柔大窘道：「你這好色鬼，噢！」項少龍把她拉到池中心的假石山處，解開她襟口的扣子，探手進內，先滑入她衣里指頭享受剎那的歡娛后，才撕下了大截內裳。善柔皺起鼻子，扮了個鬼臉道：「誰要嫁人呢？天下這麼大，若殺了趙穆田單，我便四處浪蕩，或者有天累了，就來找你吧！那時你要不要人家也沒打緊。」遠處一隊府衛沿池巡了過來，兩人定睛一看，特別吸引他們注意是兩大點綠芒，詭異之極。田單現身於掀起的窗帘后，哈哈笑道：「董將軍辛苦了，我們這些閑人去酒作樂，你們卻日忙夜忙，不過人的體力終有限度，董將軍可勿忙壞了。」善柔拉著他蹲下來道：「凡有池塘的府第，必有入水口和出水口，這是我善柔的大秘密，上趟我便是由這裏潛往那奸賊府內大池塘里的，若幸運的話，說不定我們還可直至碧桃園那條人工河去呢？」言罷得意洋洋地看著項少龍。項少龍向善柔打出手勢。掩映的火光中，軒內的環境逐漸清楚起來。趙雅自有她的一套，嬌笑道：「趙雅可不依哩！田相在笑人家。」言罷垂手帘子。大喜下兩人鑽了出去，浮上水面，靠著岸大口吸著平時毫不在乎的新鮮空氣。項少龍發覺自己真的喜歡她，比起別人，她更接近二十一世紀堅強獨立的女性。善柔歡喜得在他左右臉頰各吻一口，道：「不愧是我善柔的第一個男人，不過今趟由我負責，人家才不信你的手勢。」夜幕低垂。善柔顯然聽不清楚，不滿道：「趙雅你說話可否大聲點。」這處院落重重，天上群星羅布，月色迷濛，池蛙發出「閣閣」嗚叫，又是另一種氣氛。軒內布置清雅，偌大的空間，放了二十多座精緻木櫃，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珍玩寶物。游過了三十步許的距離，兩人第一次換氣，到第二次換氣時，兩人早暈頭轉向，不辦東西遠近，只覺管內的氣被一口及盡，大駭下拚命前游。車內停止了說話，項善兩人避到角落，雅夫人則掀起窗帘，往外望去。足音響起，接著是趙穆的聲音道：「你們都給本侯出去。」善柔眼中閃著驚異之色，道：「你這人原來並不太蠢，但用什麼東西包紮管口呢？」他的心悸動著。那兩點綠光正是犬只反映著附近燈火的瞳眸，看來這些本應是夜深人靜才放出來巡府的巨犬，因著田單等的來臨，提早出動來加強守。田單的車隊緩緩而至，雙方均緩緩停下。守衛亦森嚴多了，通往卧客軒的主要通路掛滿風燈，滿布守衛，園內又有人拉著巨犬巡逡，若非有這水底通道，項少龍儘管有二十一世紀的裝備，欲要不為人知摸到這裏來，亦是難比登天。善柔愕然半晌，垂頭低聲道：「若是騙我，便宰了你。」伸手纏上他脖子，獻上火辣辣的香吻。這道人工小河寬約丈許，繞軒蜿蜓而流，兩岸亭台樓榭，花樹小橋，美景層出不窮。趙雅不屑地道：「她陣腳未隱，憑什麼來對付我，況且她始終是韓人，若剛上場就拿我們王族的人來開刀，王公大臣豈會讓她得逗，那時我若要走，她歡迎還來不及哩！唉！少龍！人家害怕的是別的事啊！」說到最後兩句，聲音低沉下去。項少龍看準附近沒有惡犬，向善柔打個手勢，由橋底竄了出來，藉著花叢的掩護，迅速搶至軒旁一扇緊閉著的窗漏旁，項少龍拔出一枝鋼針，從隙縫處插了進去，挑開窗閂。十多名府衛走了進來，這時若有人抬頭一看，保證他們無所遁形。善柔道：「我遊了足有兩丈，前邊的方向似乎沒有問題了，但這裏離碧桃園最少數百步的距離，我們怎能一口氣游到那麼遠的地方。」趙雅明白他指的是要她先行離趙的事，以請求的語調應道：「這樣好嗎？你走後人家待一段時間，才溜往某處會你。唉！若教人不知你的安危便溜走，只是擔心就可擔心死趙雅了。」項少龍不懷好意地道：「我的皮衣里只有一條短褲，你裏面有穿東西嗎？」趙雅看著緊身鹿皮衣下項少龍賁起的肌肉、健碩雄軀顯露出來充滿陽剛魅力的線條，情動下不理有人在旁，伏入他懷裡，嬌喘細細，那模樣媚惑誘人之極。項少龍人急智生，喜道：「我有辦法了，只要我們把銅管的一端包紮著，另一端用手按緊，管內的餘氣可足夠我們換上兩三次氣，不是可潛到那邊去嗎？」黑暗中項少龍不敢冒失出掛勾，猛一咬牙道：「抱著我！」抓緊索子，往上攀去。善柔不再理他，由手臂的革囊處拔出匕首，工作起來。就像這明暗兩個世界是一同并行而存，只是一般人只知活在那光明的人間里，對這鬼蜮般的黑暗天地卻一無所知。兩人除了攀爬裝備、兵器暗器外，還各攜銅管一枝，以供在水內換氣時之用。項少龍道：「這裏離開侯府足有百丈之遙，怎樣換氣呢？」善柔瞪了他一眼，還故意移開了點，到了窗旁透簾往外望出去。馬車隊開出行府。烏果模擬著項少龍的聲線，淡然笑道：「我這人天生粗賤，愈忙愈精神，謝田相關心了。」無論聲線、態、語調，均惟肖惟妙，使人絕倒。善柔環目一掃，底呼道：「上橫樑！」拔出發射掛勾的筒子。項少龍正暗贊趙穆懂享受時，喜柔喜道：「你看！」項少龍不理她，轉向趙雅道：「雅兒怕什麼呢？」兩人藉著夜色，神不知鬼不覺掩到侯府外西南處的叢林里。項少龍一把拍熄她手上火苗，善柔射出掛勾，準確無誤地緊掛在橫架軒頂的大樑柱去。大門洞開，有人叫道：「點燈！打開窗子，侯爺和客人快到了。」項少龍那套本是善柔為趙致造的，幸好一來趙致生得特別高大，鹿皮又有彈性，所以仍可勉強穿得上去。項少龍皺眉道：「假若你王兄突然逝世，權力落到晶王後手內里，她肯放過你嗎，那時我回到咸陽，鞭長莫及，怎樣助你呢？」善柔摸著那把鎖著鐵箱的巨鎖，苦惱道：「這種鎖我還是第一次見，怎打開它呢？」巡衛過橋遠去后，兩人又從水裡冒出頭來，善柔低聲道：「糟！有這些畜牲在岸上，我們唯有靠水道摸到那裡去。若卧客軒也放了兩頭惡犬在那裡，我們只好回家睡覺了。」善柔這麼堅強的人也不由泄氣道：「即使池塘剛在正中處，離這裏也有百多步的距離，我們仍是到不了那處去。」田單呵呵大笑，向「董匡」和滕翼打個招呼后，下令動程。兩人游到入口處的水面，深吸一口氣后，用手按緊沒有包紮那端的管口，由善柔領路鑽進水道里。以田單的銳目，在閃動不停的燈籠光下亦看不出破綻，頷首微笑后，朝趙雅瞧來道：「夫人這幾天容光煥發，神采飛揚，可願告知田某其中妙訣嗎？」忽地足音傳至，難捨難離下，這對男女沉進水裡去，讓嘴舌繼續糾纏不休。到實在蹩不住時，才再浮上水面去，巡衛早遠去了。兩人都泛起刻骨銘心的動人感覺，尤其在這種危機四伏的環境里。兩人敏捷地翻進軒內去，把窗門關好，又下了窗閂，均感筋疲力盡，移往一角挨著壁坐了下來。善柔捨不得地緊摟著他，喘著氣道：「快說！」善柔喘息著道：「今次更不妙，我們最多只游過了百步的距離，由這裏到碧桃園那條人工小河，少說還有兩百步以上的距離，遠近尚不能肯定，銅管的空氣怎夠用？」究竟哪個水口可通往碧桃園呢？又或都不是通到那裡去？這事誰也不能確定。更要命的是這兩條暗水道均設在池底，完全沒有可供呼吸的空間，假設不能一口氣由另一方冒出來，便要活生生悶死，那才冤枉透頂。項少龍一手撫上她溫暖的香肩，張開另一手臂向善柔道：「柔姊不到我這裏來嗎？」項少龍心中嘆服，另一方面亦心中有氣，忽地湊過去封上她香唇，一手緊抓著她後項，強行索吻。善柔猝不及防，給他吻個正著，一措手不及，略掙扎幾下后竟熱烈反應著。項少龍以報復心態，探手她胸前放肆一番后，才開放她道：「這是獎勵！」趙雅用力摟緊了他，神色黯然道：「怕別的人不原諒人家嘛。」項少龍人急智生，咬著善柔耳朵道：「我們分頭進入水道，試探出水道的方向立即回頭，千萬不要逞強。」兩大隊人馬交錯而過。項少龍循她手指處望去，只見其中兩個珍玩架處放置了個五尺許高的大鐵箱，與整個環境絕不協調。項少龍大叫倒霉，用盡吃奶之力，往上攀去，善柔則把身下索子不斷收起來。項少龍其實一直頭痛這問題，只好安慰她道：「回咸陽后我會為你做一番工夫，廷芳和倩公主都是胸無城府的人，不會記恨，其他人更不用擔心，這叫將功贖罪啊！」項少龍憑記憶思索著蒲布交給他那張帛圖，道：「由這裏到碧桃園還有一個池塘，我看水道應先通到那池塘去。」善柔給他攪得臉紅耳赤，偏又是春心蕩漾，狠狠橫他一眼，率先躍進河裡。項少龍早預估ｈ到她不會順從聽話，府頭湊到趙雅的耳旁道：「雅兒想好了嗎？」真正的項少龍和善柔則躲在車廂里。由於有了上趟的經驗，兩人換氣時都小心多了，駕輕就熟地潛過二十多丈的地下暗水道，來到了碧桃園的人工河處，悄悄由河底往園心的卧客軒潛過去。出口在前方出現，隱見光暈。項少龍笑道：「讓我這開鎖宗師來看看吧！」項少龍亦不由大感氣餒，但中途而廢更是可惜，勉力振起精神，與善柔肯定了碧桃園的方向後，分頭潛進池水裡。開門聲剛於此時傳來。才把鎖抓在手中，還未及細看時，人聲忽由正門外傳來。轉瞬間兩人先後穿進三尺許見方的暗水道里，在絕對黑暗中緩緩前進。項少龍更不知善柔葫蘆里所賣何葯，直到隨她到了一條小河之旁，才有點明白。項少龍皺眉道：「什麼第一個男人，你大小姐還會有第二第三個男人嗎？」當兩人驚魂甫定，伏在橫樑和瓦桁間的空隙時，下面早大放光明，新鮮空氣由窗門湧入，驅走了軒內的悶氣。善柔湊過小嘴吻了他一口，表示讚賞。善柔知事態危急，躍起摟緊他的熊腰，把命運託付在他手裡。項少龍心中泛起奇異的滋味。善柔橫他一眼，嗔道：「真蠢！人家可以進去，自然有換氣的方法，那枝銅管難道是白給你的嗎？除非剛下完大雨，否則河水和入府的大渠頂間總有寸許空隙，只要把銅管一端銜在口中，另一端伸出水面，不是可解決問題了嗎？」不過到現在善柔仍未肯透露入府之法，項少龍只好悶在心裡。善柔打著了火摺子，項少龍忙用兩手遮著，避免火光外泄。項善兩人的心「卜卜」跳了起來，知道趙穆要帶田單和李園到這裏來，定是想給他們看看那批可顯示實力的效忠書。說不定還有重要事情商量，不由緊張起來。項少龍曾受過嚴格潛水訓練，像魚兒般在暗黑的水底活動著，憑著池水流動的微妙感覺，不片晌找到了一個去水口，浮上水面和善柔會合時，兩人同時喜道：「找到了！」但又不由齊叫不妙。項少龍嚇了一跳，忙拉著善柔潛入水裡。善柔理所當然地道：「你們男人可以有很多女人，為何女人不可以有多男人？」軒心處鋪著地氈，圍著一張大方几放了四張上蓋獸皮的舒適卧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