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集 第十二章 兩全其美 第十一集第十二章 兩全其美現在既除去了以陽泉君為首的反對黨，項少龍又得秦王秦后寵愛，除之不得，遂收為己用。這招之為婿的方法，確是高明的一著。項少龍心叫不妙。庄襄王讚歎道：「少龍果不負期望，此計妙絕，就如你所說，由你全權去辦。」項少龍早知騙他不過，嘆道：「信陵君剛大破秦軍，君上可知此來是多麼危險？」項少龍自知身份，退到呂不韋那列的末席，學眾臣將般肅手恭立。龍陽君道：「那就成了。你雖說反間計，但卻極有可能發生，秦人既閉關不出，信陵君遲早要無功而退，遲些早點，亦沒有分別，經此一役后，天下應有一段平靜的日子，目下當務之急，就是要把太子弄回大樑去，少龍你定要做得似模似樣，那你我都可立個大功了。」另四人分別為左監侯王綰，右監侯賈公成、雲陽君嬴傲和義渠君嬴樓，后兩人都是王族直系的人，有食邑封地。連呂不韋都恨不得他有兩全其美之法，他雖一力主戰，其實是作孤注一擲，如若再敗，就算仍能守住函谷關，他的地位亦將不保了。他和龍陽君的關係非常複雜，可是只要他開口請求，便感到必須為他辦到。只衝著他護著趙雅一事，就義不容辭了。龍陽君何等精明，看穿他的心意道：「放心吧，無忌公子名震六國，大王怎也不敢處死他，且亦非那麼容易，只會奪他兵權，讓他投閑置散，無論如何，我會保著趙雅。」事實上連項少龍也不知自己應該說些什麼話，只知若讓太子增進殿，被庄襄王下以處死的命令，那他就有負龍陽君所託了。項少龍知他給自己說得有點相信，忙肯定地點頭道：「呂相對我們烏家恩重如山，個人榮辱算得什麼呢？」庄襄王斷然道：「寡人意已決，就任命……」這安谷傒高俊威武，年紀在二十五、六間，雖非嬴姓，卻是王族的人。能當得上禁軍大頭領的，都多少和王室有點血緣關係，在忠誠方面無可置疑，以呂不韋的呼風喚雨，亦不能使手下打進這系統去，否則就可操縱秦君的生死了。項少龍猛一咬牙，跪拜下去，毅然道：「呂相請收回成命，少龍現在心如死灰，再不想涉及嫁娶之事，誤了小姐的終生。」項少龍心中大訝，獨自到偏廳去見這不速之客。項少龍一點不奇怪這杜璧為何特別針對他，因他一向屬於擁秦王次子成蟜的陣營，只不知是否他身份崇高，並不因陽泉君一事受到株連。剛踏入門口，陶方迎了上來，神情古怪道：「有個自稱是少龍故交的漢子在等你，他怎知你今天會回來呢？」徐先介面道：「我軍新敗，銳氣已挫，縱是孫武復生，怕亦要暫且收，大王請三思。」徐先皺眉道：「項太傅這提議精采之極，可是本相仍有一事不解，若這樣明著放魏增回去說出這番話來，那豈非誰都知道我們在用反間計嗎？」項少龍心中叫苦時，腦際靈光一閃道：「微臣剛才聽到的，無論主攻主守，均有得失風險，所以想出一個兩全其美之法，讓大王不費一兵一卒，立可解去函谷關之危。」項少龍和滕翼等離開相府，不敢在秦朝危機臨頭的時刻，不顧而去，便往烏府馳去，好留在咸陽等候消息。項少龍道：「三天前，魏國的龍陽君派人來遊說微臣，希望微臣能為太子增美言兩句，保他性命。假若微臣賣個人情，與龍陽君的人合作，助太子增偷離咸陽，同時又把信陵君之事詐作無意中泄露與他知道，這反間之計，便可望成功了。」龍陽君道：「怎會不知道呢？我正因秦軍敗北，才要匆匆趕來。」庄襄王和呂不韋仍留在內廷商議時，項少龍借口要聯絡龍陽君的人，與其他大臣一起離開內廷。諸人對他的態度大為改善，只有那杜璧在眾人讚賞項少龍時，一言不發便走了。鹿公、徐先兩人扯著項少龍一道離去。在書齋見到呂不韋時，這個正權傾大秦的人物道：「少龍你為何如此莽撞，未向我請示，竟向大王提議任徐先這不識時務的傢伙任左丞相，破壞了我的大計，難道我走開一陣子都不行嗎？」右邊居首的當然是右丞相呂不韋，左邊是硬漢徐先，其他的人里，他只認得大將王陵、關中君蔡澤、將軍杜璧，都是在與王翦比武時見過面的，這三人均為秦室重臣，其他五人不用說官職身份非同小可。項少龍依禮趨前跪拜。呂不韋立時色變，正要迫他時，急密的敲門聲傳來，一名家將滾進來伏地跪稟道：「相爺大事不好，魏人信陵君率領燕、趙、韓、魏五國聯軍，大破我軍于大河之西，蒙大將軍敗返函谷關，聯軍正兵臨關外。」呂不韋冷然道：「不殺此人，難消我心頭恨！」他認得的三人中，王陵和杜璧均為軍方要人，與王、徐先在軍方有著同等級的資歷。蔡澤則是呂不韋任前的右丞相，為人面面俱圓，故雖被呂不韋擠了下來，仍受重用。這句話若晴天霹靂，震得兩人忘了僵持著的事，臉臉相覷。眾人無不點頭。善蘭瓜熟蒂落，產下一子，如言贈了給項少龍，更是喜上加喜。項少龍恭敬道：「請恕微臣愚魯！」眾人均聽得不住點頭稱許。項少龍斷然道：「君上放心，衝著我們的交情，我怎也會儘力而為。」呂不韋臉色陰沉之極，冷冷道：「我們今趟之敗，實因敵人來得突然，以致措手不及，此次既有備而戰，將完全是另一番情況了。」在這決定性的時刻，殿外門官唱道：「魏國太子魏增到！」庄襄王正要下令押太子增進來時，項少龍大駭撲出，下跪叩首道：「大王請聽微臣一言。」只要他肯點頭，呂不韋將視他為自己人，可讓他輕易捱到小盤二十一歲行加ｈｂ冕大禮，正式成為秦國之君后，再掉轉槍頭對付這奸人，烏家也可保平安無事。徐先道：「大王請三思此事！」兩人對視了一會後，龍陽君微微一笑道：「董兄果是惦念舊情的人，沒有捨棄故人。」呂不韋望往屋頂的橫樑，似乎有點兒感動，忽然道：「我有三個女兒，最少的叫呂娘蓉，就把她配與你吧！好補替倩公主的位置。」最後當然饒了太子增的小命，只令他不準踏出質子府半步，聽候處置。秦宮的宮衛統領安谷傒破天荒首次在宮門候他，把他領往後宮庄襄王處理公務的內廷去，態度頗為客氣，使他有點受寵若驚。項少龍很想先碰上圖先，探聽呂不韋找他何事，卻是事與願違。這緊急會議雲集了咸陽最高層的大臣名將，可見形勢是多麼危急。在充盈著歡樂氣氛的時刻里，牧場忽來了個不速之客，赫然是圖先。龍陽君從容道：「董馬痴怎會這麼不明不白地輕易死掉，項少龍更不會完全沒出過手便溜回咸陽，我還特別派人到楚國印證此事，剛好真的董馬痴全族被夷狄殺害，別人或會以為那是疑兵之計，但我卻知道真的董馬痴確已死了。假的董馬痴仍在咸陽風流快活。否則趙致亦不會溜回咸陽會她的夫郎了。」項少龍這才想起戰敗國求和時，都以王族的人作質子為抵押品，秦國戰無不勝，可能各國都有人質在咸陽。不禁頭痛起來，道：「君上想我項少龍怎樣幫忙。」這個軍事會議開了至少兩個時辰，應已得出應付眼前困局之法，這麼召自己前來，不用說是極可能要派自己領軍去應付五國聯軍。龍陽君道：「信陵君想刺殺大王，是否確有其事？」這安谷傒對項少龍頗有惺惺相惜之意，到了內廷宏偉的宮闕外時，忽地低聲道：「項太傅一力舉薦徐將軍當左丞相，我們禁衛軍都非常感激。」項少龍呆了一呆，這才明白其中的變化。項少龍點頭道：「這倒是不假。」項少龍也當是朱姬派來截著他的，心中苦笑時，宮娥遞上一個精緻的漆盒，立即告退。項少龍起來后，呂不韋搶著為他引介諸人，當然是要向眾人表示項少龍是他的心腹。至於其他五人，僅居徐先下首的赫然就是與王齕和徐先並稱西秦三虎將之一的鹿公，中等身材，年紀在五十許間，長著把長須，眉濃髮粗，眼若銅鈴，身子仍極硬朗，見到項少龍，灼灼的目光打量著他，神態頗不友善。項少龍打開漆盒，芳香撲鼻而來，盒內有張摺疊得很有心思的絲箋，打開一看，上面疏密有致地布著幾行秀麗瀟洒的秦棣字體，下面署名琴清。他又驚又喜，還以為美女和他私通款曲，到看完時，才知琴清想約紀嫣然到她家中小住幾日。既鬆了一口氣，又禁不住有點失望，心情矛盾之極。到與滕翼等會合后，腦海中仍浮動著她ｈ風姿優雅，談吐溫嫻的音容玉貌。又向陶方說了幾句要他照拂客人的話后，匆匆入宮去了。項少龍想不到這老將如此坦白，有點尷尬地道：「只因為徐將軍乃不畏權勢的好漢子，就是這樣了。」呂不韋乃這時代最有野心的奸商，絕不會做賠本生意。項少龍若笑道：「終瞞你不過。」庄襄王對他最有信心，所以才會同意呂不韋薦他領軍出征之議，欣然道：「快說出給寡人蔘詳。」呂不韋跳了起來，道：「此事大大不妙，我要立即進宮晉見大王。」信陵君是殺害小昭諸女的幕後主持人，他恨不得捅他兩劍，唯一擔心的，就是怕趙雅受到株連吧了。項少龍不知車內是哪個大臣，不敢無禮搶道，唯有跟在後方，以同等速度前進。徐先兩人均知他與王后太子關係密切，還以為王後來召他，兩人表示了要約一晚和他宴會共歡后，先一步走了。他的心情開朗起來，開始與三位嬌妻和田氏姊妹兩婢回復以前有說有笑的歡樂日子。項少龍回頭望去，心中湧起一種奇妙的感覺。項少龍聳肩道：「君上這麼信任我，我怎忍心騙你呢。」那人聽到足音，仍沒有回頭。項少龍在他的對面坐下，入目是滿腮的須髯，卻看不到被竹帽遮著的雙眼。他正要詢問時，這怪人緩緩挪開竹笠。項少龍早知此瞞他不過，心中早有說辭，微笑道：「那時大王要立即決定人選，相國又不知何時歸來，可是少龍這提議卻是絕對為了呂相著想，只有讓秦人分享權力，才能顯出呂相胸懷廣闊，不是任用私人之輩。這麼一來，秦廷誰還敢說呂相閑話呢？」龍陽君道：「現在秦君和呂不韋均對項兄寵信有加，只要項兄能美言兩句，說不定可保太子增一命。」龍陽君雖以須髯掩飾了「如花玉容」，眉毛亦加濃了，可是那對招牌鳳目，仍使項少龍一眼便認了他出來。龍陽君嘆了一口氣道：「還不是為了被軟禁在咸陽作質子的敝國太子增，今次秦兵大敗，秦人必會遷怒於他，要殺之泄憤。我們大王最愛此子，奴家唯有冒死營救。」以呂不韋趕盡殺絕的手段，當然不會因心軟而放過他，可知此人定有憑恃。龍陽君聽他把整件事和盤說出后，訝道：「既是反間之計，為何卻要說出來給我聽呢？」快要來到停放車馬的外廣場時，一個宮娥跪倒道旁，道：「項太傅請留一步說話。」這相府的大管家神情出奇地凝重，坐下后嘆氣道：「今次糟了！」庄襄王訝道：「少龍想說什麼呢？」只見庄襄王高踞大殿盡端兩層台階之上的龍座處，階下左右分立著五、六名文臣大將。那人帶著遮陽的竹帽，背門而坐，身量高頎，透著一種神秘的味道。背影確有些眼熟，卻怎也想不起是何人。杜璧也道：「這計雖好，卻很難奏效。」才踏入殿和圖書內，項少龍便嚇了一跳。項少龍放下心事，與龍陽君商量了行動的細節后，就在當夜「無驚無險」地由龍陽君和他的人一手包辦，把太子增救出咸陽，還擁有過關的正式文書，逃返魏國去。項少龍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安谷傒把他送至此處，著守衛推開大門，讓他進入。其他鹿公、賈公成等紛紛附和，都是勸庄襄王勿要倉卒決定。看著他的背影，項少龍記起紀嫣然的預言，想不到竟然應驗了，也使他避開了與呂不韋立即撕破臉皮的危機。這些人個個表情木然，大多對項少龍表現出頗為冷淡的態度，竟連理應感激他的徐先亦不例外，只有蔡澤和王綰仍算客氣。眾人大訝，都不知他有何妙法。但亦只是這一點頭，他便要乖乖做這大仇人的走狗，還加上呂娘蓉這沉重的心理負擔，對深悉內情的紀嫣然等更是非常不公平。鹿公忽道：「你為何會向大王舉薦徐大將軍呢？」信陵君魏無忌與魏王的不和，天下皆知，當年信陵君盜虎符救趙后，便要滯留邯鄲，不敢回魏，只因秦人攻魏，安厘迫不得已，才央信陵君回去，若說安厘不忌信陵君，是沒人肯相信的。兩人步上長階，守衛立正敬禮，令項少龍亦感風光起來，這種虛榮感確是令人迷醉。項少龍道：「當日微臣曾到大樑……」一五一十的，把信陵君要借他刺殺安厘王一說出來，然後道：「只要微臣把此事告訴太子增，讓他回國說與魏王知道，魏王必心生懼意，怕魏無忌凱旋而歸時，乘勢奪其王位，在這情況下，當會把魏無忌召返國內，奪其兵權，如此聯軍之圍，不攻自破。」項少龍長身而起，改口道：「龍兄就請留在這裏，等候消息吧。」口上雖是這麼說，但想起呂不韋愈來愈明顯的專橫暴戾，實在半分把握都沒有。秦人一向愛用反間之計。白起攻長平，就以反間之計，中傷廉頗，使孝成王以趙括代廉頗，招來了長平慘敗。小小一個反間計，有時比千軍萬馬還要厲害。項少龍嘆了一口氣道：「雅夫人好嗎？」徐先等最緊要就是不用出關與敵硬拼，呂不韋亦樂得不用冒險，於是皆大歡喜，轉而商量如何令太子增不起心的妙計。秦人最忌就是東方諸國的合縱，而今次信陵君只憑五國之力，便大敗秦軍，可見秦人的恐懼是絕對有根據的。太子增嚇得臉青唇白，軟倒地上時，項少龍出而求情，力數信陵君的不是，順勢在庄襄王詢問下，把信陵君當日的陰謀說出來。徐先乃秦國軍方德高望重的人，卻受到呂不韋的排擠，項少龍把他推介，自然贏得軍方的好感。荊俊最是好事，找著隊尾的秦兵打聽，馳上來低聲道：「是咸陽第一美人寡婦清！」將軍杜璧更道：「五國聯軍銳氣方殷，若棄函谷關之險，妄然出戰，一旦敗北，恐函谷關也不能保，那時聯軍長驅直進，大秦基業怕要毀於一旦，此刻實宜守不宜攻。」項少龍大吃一驚，駭然道：「君上！」項少龍道：「今次五國之所以能合成功，兵臨關下，關鍵處全繫於無忌公子一人身上，此人若去，聯軍之圍不戰自解，太原三郡亦可保安然。」庄襄王仍像平時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柔聲道：「少龍可知寡人急召卿來，所為何事？」項少龍把玉鐲緊握手裡，心若刀割。好一會後，才沉聲道：「君上來此，有何貴幹呢？」包括庄襄王和呂不韋在內，眾人無不驚奇地看著跪伏地上的項少龍。鹿公冷哼道：「信陵君乃足智多謀的人，當年曾破我軍于邯鄲城外，前車可鑒，右相國怎可說得這麼容易。」龍陽君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由懷裡掏出一隻晶瑩通透的玉鐲，柔聲道：「這是趙雅托我交你之物，以示她對你的愛永不改變，永恆如玉，只是限於環境，又不願令你為難，才忍心不到咸陽來尋你，希望你能明白她的苦心。」前方帶頭的秦兵忽地一聲令下，馬車隊避往一旁，還招手讓他們先行。項滕兩人心中大訝，究竟誰人如此客氣有禮，偏是簾幕低垂，看不到車內情形。這已是他第二趟請庄襄王三思，可知他反對得多麼激烈。徐先肅容道：「項少龍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漢，我徐先至少學不到太傅視功名權位如浮雲的胸襟，當日只要你一點頭，就是我大秦的右丞相，今天你若肯點頭，現在已是三軍之帥了。」龍陽君一向與信陵君勢不兩立，不是你死就我亡，有此可扳倒信陵君的妙法，他怎肯放過。呂不韋微一錯愕，雙目射出銳利的神光，凝神看了他好一會後，才道：「少龍推辭了這僅次於我的職位，是否亦為了這理由呢？」忽然間，項少龍知道自己贏得了軍方人士的尊敬，此事突如其來，教他難以相信。回到烏府，立即到上房找龍陽君。呂不韋不悅道：「太原郡、三川郡、上黨郡關係我大秦系霸業的盛衰，若任由無忌小兒陳兵關外，三郡一旦失守，彼長我消，更是不利，大王請明察。」一切商量妥當后，庄襄王把太子增召了進來，痛斥一頓后，呂不韋便提議把他處決。由此可見呂不韋表面雖權傾大秦，但在軍中勢力仍然非常淺薄，蒙驁兵敗，除他項少龍便無可用之將。項少龍為了躲避呂不韋重提婚事，連夜溜回牧場。項少龍、滕翼、荊俊偕同十八鐵衛，返回咸陽后，立即趕往相國府，途中遇上數十名秦兵，護著一輛馬車在前方緩緩而行。驀地里，項少龍面對著一生人中最艱難的決定。庄襄王見到他便心生歡喜，道：「項太傅平身！」龍陽君立即喜上眉梢，正要感謝時，陶方進來道：「大王召少龍入宮議事。」自己雖曾展示出軍事的天份，始終未曾統率過以十萬計的大軍，與敵對決沙場，難怪與會諸人均有不滿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