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第五章 五德終始 第十七集第五章 五德終始項少龍揍近少許，俾可以享受到她如蘭的芳香氣息，微笑道：「我卻一點不如是想，若非如此，就欣賞不到琴太傅這刻嬌慵動人的姿采了。」紀嫣然抗辯道：「人家現在這麼舒服，明天才入宮好嗎？」在這角度，剛好欣賞到這美女充滿古典和感性美的側面輪廓，項少龍心迷神醉，自然而然說出了含有挑逗性的話來。項少龍知道經過此一誤會，兩人的關係親密了很多，不過由於琴清長期守寡，無論心理和生理都很難接受「得寸進尺」式的冒犯，適可而止道：「那就最好了，現在我要和嫣然入宮覲見儲君，琴太傅要和我們一道去嗎？」項少龍此時心情大壞，又知嬴盈終日與管中邪鬼混，哪有興趣敷衍她，冷冷道：「嬴大小姐會有空嗎？」再不理她，拍馬去了。琴清立時玉頰霞燒，低垂螓首，嗔道：「項大人檢點些好嗎？怎可與琴清共坐一席呢？」琴清繞過了他，移到他身前，淡淡道：「當然不高興哪，可是你知否剛才的行為，實在太不尊重人家呢！」紀嫣然掙脫他的懷抱，親了他一口道：「你去招呼清姊，人家換好衣服！便陪你入宮吧！誰叫我紀嫣然嫁了給你哩！」笑著溜開了。琴清回復了平常的清冷，只是紅霞仍未能盡褪，由几子另一邊離幾而起，把刺繡放到擺在一角的漆盒子去，珍而重之地摺疊整齊擺放好后，剛關上盒蓋，項少龍已來到她旁，學她般跪下再坐到小腿上，柔聲道：「見到我安然回來，心中歡喜嗎？」這才女剛做完她最心愛的兩件事，小睡醒來后，洗了個熱水浴，香噴噴的挨在小几上，背靠軟墊，身上還蓋了張薄被，一個人悠然自得地在看簡書，懷中還擱著一支晶瑩的王簫。再嘆了一口氣道：「若只是違心之言，就不要說好了，我已不再騙自己了，但望琴太傅也向我這好榜樣多多學習，哈！」項少龍很想抓著她香肩，把她拉入懷裡，只是琴清那種孤清高絕的美麗，總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味道，使他不敢造次。昌平君皺眉道：「這事說來容易，但假若被人揭穿了，ｈｈｂ豈非是天大笑話。」琴清哪想得到項少龍會忽然出現眼前，吃了一驚，有點手足無措地伸手掠鬢，坐了起來道：「噢，是你！」項少龍皺眉道：「乾爹的五德說不是一種預言學嗎？怎派得上用場？」來到她身後，項少龍湧起歉意，暗責自己的器量太窄了，累得她要紆尊降貴來找自己。項少龍見到她這更添風倩的動作，心中一盪，迅速移前，放肆地坐到卧幾邊處，差點貼著她的腿側，俯前道：「琴太傅你好！請恕項少龍遲來問候之罪。」不由搖頭苦笑道：「琴太傅原來對我項少龍這麼沒有信心，罷了！你愛怎麼猜就怎麼猜好了，橫豎我也給你誤會慣了。」再不理琴清的呼喚，迅速離開琴府。紀嫣然美目流轉，登時使室內包括小盤和項少龍在內的男人，無不心迷神醉。項少龍來自二十一世紀，最清楚這類宣傳和愚民手法，暗想什麼漢高祖斬白蛇起義，說穿了都不過是這類手段，靈機一觸道：「這事容易之極，只要儲君往祭某河時，我們使人炮製一條能在河面翻騰的黑龍，像尼爾斯湖怪……嘿！沒有什麼，只要略露背脊，我們即可指其為符瑞，那一切不合理的事，都有了支持了。」王陵生性謹慎，道：「老臣知道鄒大家學究天人，但終是一家之言，未知是否有任何根據呢？」項少龍停了下來，冷冷道：「琴太傅有何指教？」王陵仍有保留，懷疑地遺：「剛才紀才女不是說過五德轉移時，新聖人出世，必有符瑞之象。如黃帝見大螻，文王見火赤鳥銜丹書集於周社，若儲君不得符瑞，恐怕仍不能令天下人心服哩。」琴清的聲音在後方響起道：「項少龍，答琴清一個問題好嗎？」項少龍大喜，將散發著浴后體香，嬌慵無力的紀嫣然整個抱了起來，哈哈大笑道：「紀才女這就陪我入宮見駕好了。」兩隊人馬在道旁勒馬停定，嬴盈顯是心中有鬼兼有愧，神倩尷尬道：「項大人你好！為何回來這麼多天，仍不來看望人家呢？」小盤拍案叫絕道：「如此就好辦了。」小盤眉開眼笑道：「這事拜託太傅了。」轉向紀嫣然道：「寡人若得水德，定須有儀式和各方面的配合才成，請才女為寡人擬定計畫，以便到時執行好了。」旋又肅容道：「此事只限今天與會之人知悉，若寡人發覺任何人漏出消息，必會追究，絕不饒恕。」琴清的嬌軀顫抖了一下，用力地呼吸了兩口氣，似是要竭力壓下波動的情緒，出奇平靜地道：「項少龍！琴清今趟來拜訪，是要和你弄清楚一件事。」項少龍步入主宅的大廳時，琴清正背著他靜觀園內滿鋪白雪的冬景，優美高雅的嬌軀，是那樣實在，帶著說不出來的驕傲，絲毫不受世俗沾染。李斯哂道：「孔子頂多只是個賢人，那有資格稱王者，我看該是輪到儲君了。」這幅動人的絕世佳人休憩圖映入眼帘，項少龍立即忘記了今天的不愉快，毫不客氣地鑽入了她的錦被內，埋進了她的香懷裡去。紀嫣然欣然放下簡書，任由項少龍嗅吸她的體香，徐徐道：「夫君大人是否受到挫折了，否則怎會一面忿然之色？」琴清猶豫半晌，幽幽道：「你究竟使了什麼手段，使太后同意讓昌平君當上左丞相呢？」輕嘆道：「對不起！」琴清赧然道：「你這人哩！偏要這麼闖進來，人家又是衣鬢不整的。」項少龍笑道：「靠的當然是宣揚的手法和才女乾爹鄒先生的權威，試問誰比鄒先生更有資格判斷誰是新聖人，哪到別人不心服呢。」頓了頓肅容道：「我們便利用這五德終始說，同時推行李大人草議三公九卿的新官制，定可重整朝政，不讓呂不韋肆無忌憚的橫行下去。」剛與十八鐵衛馳出琴府，迎頭碰上了嬴盈和幾位女兒軍的少女，想避都避不了。足音輕響，琴清來到他背後，柔聲道：「你惱了嗎？」跨過東廂門檻，只見琴清斜靠卧幾，一身素綠裙褂，外加鳳紋紫色披肩，秀髮以一根玉簪固定頭上，有几絲散垂下來，襯以她的絕世姿容，竟透出平時罕見的嬌冶風情，以項少龍的定力，仍看得呆了起來。琴滑默然了半晌，則過俏臉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幽幽嘆了一口氣道：「項大人不是還有很多事趕著去辦嗎？莫要把光陰浪費在這裏了。」紀嫣然笑道：「這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因為《呂氏春秋》採的是各家之言，其中包括了乾爹的五德終始在內，其中的《應同》篇便記載了『凡帝王者之將興也，天必先見祥乎下民。黃帝之時，天先見大螾大螻。黃帝曰：『土氣勝。土氣勝，故其色尚黃，其事則土』等語。又說『代火者必將水，天且先見水氣勝。水氣勝，故其色尚黑，其事則水。』所以只要我們借呂不韋宏揚《呂氏春秋》之勢，只採其五德之說，明褒實貶，呂不韋亦只好有苦自己知了。」項少龍又湧起荒謬絕倫的感覺，想不到與呂不韋的鬥爭，竟會轉到宣傳造勢這方面去，這可說是另一場的心理和精神之戰了。紀嫣然伏入他懷裡，嬌笑道：「夫君大人真糊塗得可愛，呂不韋摘撰《呂氏春秋》的目的，就是要為自己的聖人身份造勢，以壓倒秦人的君主集權。只要我們把五德終始說活用，例如周得火德，秦得水德，水能克火，故無所不勝。自然可把儲君變成應運而生的聖人，那何時才輪得到呂不韋抬頭？」紀嫣然這時盛裝而至，三人邊說邊行，坐上馬車，入宮去了。把門的家將無不清楚他和琴清的關係，沒有通報，就把他迎入府內。回到烏府，忙找紀嫣然。紀嫣然白了他一眼，美眸泛出笑意，油然道：「我也看過呂氏春秋，確是本不朽巨著，但最弱的一環，卻是呂不韋拾人牙慧的理論。比起我乾爹，他真是差遠了。那致命處就是不合時宜！只要我把乾爹的五德終始說抬出來，包保可蓋過他的高調空言。」管家方叔在府門處把他領進主廳里里，正要去通報琴清，項少龍笑道：「我只是匆匆路過，讓我向琴太傅打個招呼便成了。」問明了琴清所在，穿過迴廊，往後廂走去。小盤大喜，但又有點擔心自己非是這「新聖人」，皺屆道：「誰是孟子口中所指每五百年多便出世的王者，只是空口白話，怎樣才可拿來打擊呂不韋的謬言？」項少龍把貪婪的大嘴移離她的胸脯，不情願地坐了起來，細審嬌妻黑白分明的秀眸，喜道：「早知你定有辦法的了。」在小盤的書齋內，聚集了小盤的權力集團里最重要的幾個人：項少龍、李斯、昌平君、王陵。琴清，與小盤一起聆聽得到鄒衍真傳的紀才女詳述五德終始說。路經琴府時，項少龍雖渾身欠閑，亦終抵不住那相思之苦，溜了進去找府中主人。項少龍呆了一呆，自省其身，暗忖若兩人間並無情意，剛才的所為，對琴清實是無禮之極，但若郎情妾意，又算什麼一回事呢？如此推之，琴清看來只把自己當作知己，而非情人，這麼說他和紀嫣然都會錯意了。想到這裏，不由心灰意冷，兼之想起趙雅和善柔，更是萬念俱灰，頹然道：「是我不對！琴太傅請見諒。」話畢繞過她，踏出門外。淡然自若道：「五行之說，早見於《尚書》之內，所謂水日潤下，火日炎上、木日曲宣，金日從革，土爰稼檣是也。自古以來，便有『天有六氣，降生五味』之說，五味就是金味辛，木味酸，水味咸，火味苦，土味甘。故音有五，是為角、征、宮、商、羽；味有酸、甘、苦、辛、咸；色則青、赤、黃、白、黑，均與五行相配合，相生相剋，循環不休。」紀嫣然蹙起黛眉，交叉雙腿，把幾條垂櫻的秀髮攏拂著，淡然道：「呂不韋這一手確是非常厲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新聖人的樣子。但也非全無應付的辦法，噢！不要親人家那裡好嗎？教人怎為你籌謀呢？」項少龍笑道：「不！出嫁從夫，紀才女要立即陪我去才行。」項少龍恍然大悟，原來琴清是誤會了自己，由於她在宮內耳目眾多，得知了自己與朱姬獨處后，立即得到了朱姬的支持，故以為自己用的是美男計，故對他心存鄙視，於是變得如許冷淡。項少龍注意到她把手中刺繡，有意無意地收到身後，似是怕給他見到！大奇道：「琴太傅繡的是什麼圖案紋飾？」她一手執帛，一手待針，正專心刺繡。項少龍想起了周薇的兄長周良這造船和圖書專家，又想到紀嫣然的越國巧匠團，笑道：「這事包在我身上，這黑龍只要有幾下動作，迅即隱去，我們便大功告成了，保證沒人可以看破。」項少龍苦笑道：「若你是我，會高興嗎？」琴清忘了自己的事，訝道：「什麼事要勞動我們的紀才女呢？」幾位俏婢正在園中堆雪為樂，見到項少龍，都交頭接耳，抿嘴偷笑，又為他指點路途。項少龍舒適地嘆了一口氣，先把呂不韋懸賞市門的事說了出來。小盤聽得目射奇光，喃喃念道：「水克火！水克火！」琴清轉過嬌軀，秀眸閃著亮光，大嗔道：「琴清何時說過違心之言呢？」琴清往後稍仰，拉遠了兩臉的距離，卻沒有怪他無禮，似嗔非嗔，動人至極點。項少龍再次止步，冷淡應道：「琴太傅請下問。」坐在她旁的琴清接入道：「孟子也有言：『五百年必有王者興』。故『由堯舜至於湯五百有餘歲，由湯至文王五百有餘歲，由文王至孔子五百有餘歲』，正是五德交替的現象。」紀嫣然坐到小盤右方首席處，以她一貫洒脫恬逸的風姿，娓娓為各人道來說：「五德轉移，治各有宜，而符應若神。所以能一統天下者，必須得到五行中其中一德才成。五德就是金木水火土，每德到了一定時期就會衰落，而另一德就會代之而興。黃帝得的是土德；接著是木克土；故夏禹得木德；金克木，商湯得金德；火克金，周文王得火德；現今周朝衰敗，乘時而起的，該是克火的水德了。」鬧得不可開交時，田貞來報，琴清來了。這兩句話就像是整桶冷水照頭淋下，項少龍立時頭腦清冷，熱情盡退，發了一會怔后，再忍受不住兩人間那種難堪的沉默，兼之心中有氣，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站了起來，略施禮后，便往門口走去。心中同時發誓永遠都不再踏足琴府半步。尚未跨出門檻，琴清低呼道：「項少龍！」項少龍知她臉嫩，暗忖這刺繡可能與自己有關，心甜如蜜，柔聲道：「我只是來打個招呼，立即就要走了，就算無禮都只是片刻之事，琴太傅可否縱容在下一會呢？」眾人俯首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