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第七章 凱旋而歸 第二十集第七章 凱旋而歸項少龍失聲道：「真有賣藝不賣身這回事嗎？誰能保得住她呢？」項少龍找了個機會，與滕翼商量道：「我準備向儲君提議，辭去都騎統領一職，以後得要仰仗二哥了。」項少龍苦惱道：「難道朱姬真會坐視嫪毐陰謀去推翻自己的兒子嗎？」小盤興奮起來，道：「待太后回來，寡人要為太傅封侯，太傅的權位怎都不可以低過呂不韋。」頓了頓續道：「這老賊對儲君已完全死心，知道儲君加冕之日，就是他敗亡之時，所以他定會在那日之前，作孤注一擲，叛上作反，此事不可不防。」烏果失聲道：「若聽荊夫人的安排，豈非是盲婚啞嫁嗎？」眾女見他醒來，忙侍候他起身。圖先嘆道：「有利則合，問題是嫪毐亦想作反。要知嫪毐實乃怙惡不悛的流氓和無賴狂徒，雖得朱姬恩寵，但在秦人心中，只是由家奴而躍居披著宦者外衣的幸臣，除了像呂不韋這麼別有居心，還有誰肯依附支持他。在這種情況下，呂嫪兩人再次狼狽為奸並非絕無可能。他們的關係當然不會持久，我看謀反成功之日，就是他們決裂之時了。」圖先感動地伸手與他緊握，一時說不出話來。前面的紀才女立時霞生玉頰，橫了他千嬌百媚的一眼。小盤道：「這隻是小事一件，就算放了韓闖，此人能有多大作為，這適足顯示太傅非若呂不韋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但異日若拿到李牧，太傅就千萬不可放他了。」圖先道：「只憑她『玲瓏燕』鳳菲之名，便可保住她的清白，不過她來的時候真巧，就是在少龍回咸陽的前三天。現已在公卿大臣間引起很大的鬨動，人人都爭相擁往醉風樓去。」他只是隨便坐著，但其迫人而來的氣度，足可使人生出俯首跪拜的衝動。項少龍失笑道：「想殺我的人還少嗎？是了，那許商是否在和韓竭爭奪楊豫呢？豈非呂嫪的美美之爭，又由他們延續下來？」頓了頓道：「匈奴人在北塞一向縱橫無敵，男女老少皆長於騎射，勇猛兇悍，來去如風，又耐苦寒。豈知先敗於李牧之手，再重挫於你們四弟。現在烏卓已在貝加爾湖附近建立山城，附近一向受匈奴欺凌的弱少民族均來依附，最好能再調一千我們的子弟兵去，增強實力，就更有發展的把握了。」紀嫣然低聲在他耳旁道：「圖管家約你黃昏到老地方見面，昌平君今晚則在醉風樓訂了個別院，囑你今晚去赴宴。唉！昌平君難道不和圖書知你回來后尚未有時間在家陪伴妻兒嗎？」項少龍大感頭痛，呂不韋始終有權有勢，現在又勾結上成蟜等人，更是難以對付。管中邪乃文武全材，若變成另一個蒙驁，異日作反起來，將為禍更烈。他長得雖比項少龍要矮上半個頭，但以一般人標準來說已算軒梧，且由於他眉寬背厚，沉著自信，目光深邃莫測，那種君臨天下的威勢，確能教人懾服和甘於為他賣命。烏應元親領族人出迎，搶前抓著項少龍的手激動道：「我烏家終出了一位威震當世的名將，我高興得不知說些什麼話才好了。」項滕兩人不迭點頭答應並露出嚮往的神色。只有在自己的國度家園，才有真正的自由和幸福。在艙廳晚宴時，項少龍問起琴清，紀嫣然神色一黯道：「華陽夫人上月去世，清姐有信回來，說要為夫人守孝一年，順便處理她家族生意，暫時不能回咸陽了。」膳後項少龍率妻兒返回烏府，睡了一個午覺，醒來時精神大振。項少龍差點要立下誓言，保證早去早回，兩女才回嗔作喜。鹿丹兒狠狠瞪著烏果時，紀嫣然道：「聽說呂不韋聞得你們大勝的消息，三天都食不下，在我們起程前三天，率人到新設的東郡去了，但我們卻懷疑他另有圖謀，說不定是去見成蟜和杜璧等人。」項少龍問起仲父府的情況，圖先道：「我差點忘了一件事。齊國最近來了兩位劍手，都是稷下劍聖曹秋道的弟子，一名任千里，另一名房永，很少出外露臉，態度神秘。若我沒有猜錯，他們該是田單應呂不韋請求，派來咸陽準備在必要時刺殺少龍的高手。」旁邊的烏廷芳嬌嗔道：「你今晚不回來，芳兒就不會上榻睡覺。」項少龍道：「那就是周良和烏言著吧！其他鐵衛亦可安插到都騎里，不用隨我們返牧場以致無所事事，流於荒嬉。」圖先笑道：「若她肯來陪酒，少龍就更要小心，因為她到咸陽這麼久，仍未試過答應為誰陪酒。」項少龍訝道：「既是如此，他們怎會讓圖兄得悉他們的身份呢？」項少龍正容道：「能與圖總管並騎馳騁于漠北大草原之上，是少龍求之不得才對。」趙致道：「小賁被儲君升為將軍，派去東疆馳援王齕，那李牧真厲害，每戰皆捷，若非有王上將軍座鎮，恐怕東方四郡都陷落了。」小盤壓低聲音道：「現在蒙驁病得很厲害，前天寡人去探望他時，他說了一番稱讚太傅的話，看來頗有悔意。」兩女歡天喜地侍候項少龍沐浴更衣，到了榻上時，紀嫣然低聲道：「太后又到了雍都去，陪行的還有嫪毐和茅焦，夫君可猜到是什麼事了？」項少龍又疼又哄，擁著妻婢愛兒，進入宅內，先拜祭了烏家祖宗，沐浴更衣，才再到大廳接受族人恭賀。紀嫣然、趙致、善蘭、鹿丹兒等換上華服，出來招呼親友。烏廷芳這愛子如命的慈母，為了要在家陪伴項寶兒，所以沒有隨來。田氏姊妹自然也要留下了。接著下來的，自是誰都知道該發生什麼事了。紀嫣然三位嬌妻和田氏姊妹正坐在榻旁閑話家常，說的正是項寶兒的趣事，樂也融融，聽得他的心都融化了，倍感甜蜜溫馨。比對起戰爭的冷酷殘忍，這實在是個溫暖情深的天堂。這是為嫪毐生的第二胎了。項寶兒捂著耳朵，沖入了他懷內。接著烏廷芳和田氏姊妹也連哭帶笑撲了過來。到小盤迴來時，與項少龍等共晉午膳，頗有一家人相敘的親切味兒。脫身後，趁離國宴尚有三個時辰，項少龍返回烏府。只見烏府外塞滿了歡迎他的鄰里人士，剛進大門，廣場上鞭炮轟鳴，充滿喜慶的氣氛。對小盤來說，項少龍打勝杖就像他自己打勝仗，分外滿足和高興。項少龍謙讓一番后，心中一動道：「現在儲君君威大振，該是把王翦召回來的時候了。」返回王宮路上，人民夾道歡呼喝采，鳴放鞭炮煙花，家家戶戶張燈結綵，氣氛熾烈，沸騰著秦人的感激和熱情。儲君和項少龍的名字，被叫個不絕。王陵知他心意，笑道：「暫時該不會有這種情況，現在李牧正移師攻齊，不但擊退想趁機奪取趙人土地的齊兵，還攻下了齊人的饒安，使王齕得以喘一口氣，李牧確是厲害，此人一天不除，終成我們東進的最大障礙。」項少龍苦笑了一會，呻|吟道：「美女就是有那種魔力，我們男人雖明知對方不安好心，但不管怎樣，總是想能發掘她們另有好處，而忘了她們可能只是徒具美貌，實藏歹心。」項少龍啞然笑道：「假父？真虧他想得出來，先是呂不韋，后是嫪毐，難道沒想過要騎在國君頭上，只會招來殺身之禍嗎？」項少龍自然成了宴會中主角，杯來盞去，宴會舉行至一半時便醉得不省人事，連怎樣離開都不曉得。次日醒來，才發覺睡在未來秦始皇的龍榻上，原來是小盤堅持要如此相待。紀嫣然等都留在宮裡，等候他起來。當晚在王宮內由小盤主ｂ持祝捷宴，全城居民均獲贈酒食。項少龍皺眉道：「圖兄是否在暗示她是來對付我的呢？」紀嫣然默默點頭時，趙致在後面擁貼著他，情動道：「項郎啊！我們想得你很苦呢！」項少龍失笑道：「還是太傅聽來順耳一點。」眾人均深覺榮耀和感動。項少龍心中湧起暖意。眾人談了一會後，各自回艙房休息。圖先欷歔道：「有多少人像少龍般懂得功成身退，避了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聽陶公說，儲君加冕之日，就是你們避隱塞北之時，不知肯否讓我圖先一族，亦依附於少龍驥尾之後呢？」小盤搖頭嘆道：「勝而不驕，我大秦恐只太傅一人而已，太傅此戰奠定了我大秦統一天下的基礎，又為寡人挽回天大面子。現在誰都不敢在背後說寡人待太傅過厚了。」項少龍向小盤提出了由荊俊當都騎統領，烏果、周良、趙大為副的提議，小盤一口答應了，笑道：「區區一個都騎統領，實不該由上將軍兼領。」眾人暢敘離情。眾人再向項少龍祝賀后，小盤欣然道：「項卿究竟喜歡寡人稱你為太傅還是上將軍呢？」項少龍見有外人在座，不好說出拒絕之言，淡淡應了。還有三年就是小盤行加冕禮的大日子，只希望在那一天來臨之前，不用與李牧對陣沙場，就謝天謝地了。滕翼問起蒙驁，紀嫣然嘆道：「他被召回咸陽后便病倒了，呂不韋這無情無義的人對他非常冷淡，現在呂不韋大力栽培管中邪、許商、趙普和連蛟，最近派了管中邪和趙普等去攻打韓國，聽說還佔了一座城池呢。」滕翼點頭同意，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下來。圖先冷哼道：「還有什麼好爭的，呂不韋已嚴令許商不得與韓竭爭風，為此我才知道呂不韋是要勾結嫪毐。哼！韓竭這小子當了官后，愈發囂張，一言不合就出手傷人，由於有嫪毐撐腰，儲君都不敢拿他怎樣。不過現在韓竭又對楊豫失去了興趣，因為醉風樓來了一位姿容更勝單美美的美人，此女確是我見猶憐，兼且又聲明賣藝不賣身，哪個男人不想得之而後快。」李斯道：「今次少龍大展神威，即管孫武復生，這一仗怕都不能勝得更爽脆漂亮。」接著小盤在內廷和項少龍舉行會議，參加的還有小盤另外三個心腹王陵、李斯和昌平君。滕翼、桓、趙大等全回來了，更增一片喜慶的氣氛。項少龍想起說不定要和最可敬與可怕的李牧在戰場相見，不由心中一ｈｐｈｂ沉。小盤這時名義上是十九歲，實際是二十一歲，已完全是個長大了的成年男子。桓齮最關心自己一手訓練出來的速援師，問起蒙氏兄弟和小王賁的情況。久別勝新婚，田氏姊妹服侍他入浴時，項少龍把烏廷芳都抱進澡房，以實際行動慰藉妻婢。眾人哄然大笑。圖先哈哈一笑道：「皆因我廣布線眼，偷聽得許商和他們的私話，才能據此猜到田單那方面去，現在呂田兩個最恨的人就是少龍，就算不為利益，亦要去少龍而後快。」圖先微笑道：「你見過鳳菲就明白的了。她肯定是內外俱美，蘭質慧心的絕色尤物，或者只因立場不同，才會變成居心叵測的敵人。幸好少龍對美色一向極有定力，鳳菲縱有陰謀，亦將派不上用場。」昌平君笑道：「呂不韋早在儲君厚待韓闖一事上大造文章，儲君只回他一句絕無此事，就擋著了呂不韋的唇槍舌劍。異日有人問起，少龍也可以此名句作答。」項少龍劇震道：「她又有喜了嗎？」鹿丹兒搶著答道：「他們兩人倒沒什麼，在管中邪和呂娘蓉婚宴上還態度親密，有說有笑，但下面的人卻斗個不亦樂乎，現在都衛軍明顯分作兩個派系，一邊是管中邪和許商，一邊是韓竭。而許商韓竭又因醉風樓的楊豫爭風，吵鬧不休。」隨船而來的竟有紀嫣然、趙致、周薇和鹿丹兒，令項少龍、烏果和荊俊喜出望外。滕翼問道：「呂不韋現在和嫪毐的關係又是如何？」登時惹來哄堂大笑。又和項寶兒玩了一會，這才「微服出巡」，往會圖先。這時烏應元走了過來，把兩人扯往一角道：「我上月才由塞外回來，你們的義弟王翦確是智勇雙全的猛將，連匈奴人都全不是他的對手。」項少龍等在咸陽城外渭水旁的碼頭登岸時，樂隊奏起了歡迎的樂曲，而小盤與昌平君等文武百官，早在岸上恭候多時。轉向項少龍道：「昌平君教我先告知各位，他要在醉風樓為你們另設祝捷宴呢。」眾人見她已為人婦，仍是那副少女的天真神態，為之莞爾。周良因鷹王建功，在烏家身份大是不同，鷹王更成了比項少龍更受注目的主角，孩子都圍著它指點讚歎。在秘巢見面后，圖先寒暄幾句，便轉入正題道：「少龍今趟大展神威，擊退了五國聯軍，亦打亂了呂不韋的部署和陣腳，兼之蒙驁病重，使他不得不改變策略。現在他不但勾結上杜璧、蒲等人，更設法拉攏嫪毐，要作垂死掙扎。」周薇嘆道：「ｈｐｈ自你們出征后，我們是不用說了，事實上整個咸陽由上到下都擔心得要命，街上的人都失去了笑容，怕合縱軍兵臨城下，直到捷報傳來，全城歡喜若狂，人人擁往街上，徹夜歌舞，不斷高叫儲君和項爺的名字，更深信是黑龍護佑，才有這奇迹般的戰果呢。」項少龍皺眉道：「現在儲君威權日增，嫪毐亦不會輕易信他。呂賊能弄出什麼把戲來呢？」項少龍忽然很想往探正病重中的蒙驁，但因要赴昌平君的宴會，只好把此事擱至明天了。項少龍苦笑道：「問題是我今晚就要到醉風樓去，希望那群損友不是挑了她來陪我就好了。」圖先嘆道：「朱姬已是陷溺極深，而且嫪毐對女人有特別手段，朱姬又貪一時的風流快活，陰差陽錯下，使嫪毐聲勢日盛，結黨迎私。少龍出征后，嫪毐以眾卿之首的身份，事無大少，均積极參与，還以「假父」自詡，其心可見。」滕翼笑道：「三弟該知我對仕途沒有興趣，照我看不若由小俊接手，另外輔之以烏果和趙大，同時還可多提拔兩個人。」昌平君道：「儲君正有此意，所以才準備派蒙武蒙恬兩兄弟到魏國作戰，待他們有了經驗，便可接替王翦。若於此時輕舉妄動，說不定這握有戍邊大兵權的要位會落到呂不韋和嫪毐的人手上去呢。」鹿丹兒的矛頭忽然指向桓齮，擺出長輩大姐姿態道：「小齮你今趟回咸陽，好應該成家立室，此事我自有安排，你只要聽我吩咐就成了。」正和荊俊交頭接耳，卿卿我我的鹿丹兒得意地道：「三哥還未謝我，今趟若非我鹿丹兒纏得儲君難以推拒，你現在哪能左擁紀才女，右抱致姊姊呢？」項少龍等登上小盤遣來的樓船隊，逆流駛往咸陽，免去了路途跋涉之苦。烏廷芳纏在項少龍旁，不住撒嬌撒痴，他這位嬌妻雖年過二十，但容貌神態仍嬌痴若初遇時的少女模樣。在小盤的領導下，各人先往租廟拜祭秦室的列租先君，併為陣亡戰士致哀，然後宣布當晚舉行國宴，同時犒賞三軍。圖先嘆道：「鳳菲乃三大名姬之首，很得各國權貴敬重，本是宋國的公主，不知為何會淪落風塵，照說該沒有多少人能唆使得動她，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少龍還是小心點好。現在東方六國，最想殺的人就是少龍了。」項少龍遂把蒙驁當日請自己照顧蒙武兄弟的事說了出來。項少龍又乘機提出想返回牧場好好過一段安適日子，小盤雖不願意，但也只好答應了。再談了兩句，兩人這才告別分手。